第5章 跑路(1/2)
朝阳破湖而出,万道金光泼洒在浩渺洞庭,水鸟掠波而过,啼鸣清脆得刺破晨雾。
沈知言立在船头,最后瞥了眼那座藏着沈家百年秘辛的沙洲,眼神静得像深潭,半分留恋也无。
他手腕一旋,竹篙撑得利落,乌篷船蹭着浅滩的水草驶离,船头稳稳调转,朝着西南方向——与岳阳交界的南县,破浪而去。
此地绝不可久留。
这个念头在他心头扎得结实。茅草街镇上下,认得“沈家少爷”这张脸的人太多。
家族败落至今,他变卖祖产的钱财,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无异于一块悬在头顶的肥肉。
镇长、王仁礼、周老板之流,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一旦他们反应过来沿湖搜捕,这片水域便是插翅难飞的险地。
船行渐远,视野陡然开阔。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处沙鸥翔集,帆影点点如墨。
近处湖水清可见底,水草摇曳间鱼群穿梭,这鲜活的景致,与前世记忆中被围湖造田、污水浸染的洞庭湖判若云泥。
沈知言深吸一口混着水汽与草木清甜的空气,胸中积郁的浊气尽数散去。
走了,也好。
他心中默念。对于那具身体的母亲——被舅舅仓促接走的妇人,他终究隔着一层穿越而来的疏离。
血缘是刻在骨头上的,可亲情却无法随记忆一同继承。更何况,家族遭难时她选择回了娘家,这本就是一种无声的抉择。
乱世之中,保命为先,各自安好已是最好的结局。他走得干脆,没有离愁别绪,反倒像挣脱了沉重枷锁,浑身透着海阔天空的轻快。
南县,是他选定的目的地。足够远,水路迂回,鱼龙混杂,最适合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他要先在县城或沿湖乡镇县镇补充大量的生活物资,再一头扎进湖区深处,做个逍遥渔隐。
日头爬得老高,湖面波光粼粼,暑气渐生。沈知言寻了处芦苇密不透风、水道幽深的河湾,将船缓缓驶入阴影里。四周静极了,只剩风吹芦苇的沙沙声,和水波轻漾的微响。
腹中饥肠辘辘,他从空间里摸出个小布袋,里面是早已备好的麦麸杂粮——对外说是鱼饵,实则另有妙用。抓一把撒在船头水面,碎屑入水瞬间,便引来几条小鱼试探啄食。
沈知言屏息凝神,意识沉入那片浩瀚的静止空间。他将空间入口幻化成一张无形大网,悄无声息罩在饵水下。心念一动,空间里已多了几尾僵住的鲫鱼和一条两指宽的白条,水面只泛起几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成了!”他心中一喜。这空间捕鱼,简直神不知鬼不觉。再试一次,意识范围稍稍扩大,收获更丰:一条巴掌大的金鲤、数尾肥鲫,甚至还有只挥着钳子的青壳大虾,尽数被收入灰色虚空,保持着被捕前的姿态,鲜活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蹦跳。
适可而止,他从空间挑出最肥的鲤鱼和几只大虾,其余鱼虾暂且保鲜。在船边麻利地处理干净,刮鳞去脏,湖水冲得清爽。跟着取出小巧的炭炉、铁锅,舀入湖水,又摸出姜片、葱白和那只从沈家厨房搜来的盐罐——这可是乱世里的宝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