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春耕渔猎(1/2)
荒岛上的寂静过日,是沈知言从常德回来后要求的,三个丫头倒是非常满足现在陪着先生度日,衣食无忧、自给自足的生活,
只是先生之前眉间的那种凝重的神色、要求彻底静默的要求,以及他偶尔望向湖对岸时深锁的眉头,都让敏感的她们意识到,外面的世界可能正发生着巨变。
秋菊年纪小,藏不住话,她一边把麻将牌小心地装回木盒,一边小声嘟囔:“大姐,二姐,你们说……外面的仗真的快打完了吗?
先生这些天常说,等太平了就好了,可是……太平了以后呢?”她抬起头,眼里有些迷茫,“先生……会不会离开这里?去更大的地方?”
这个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春桃和夏荷看似平静的心湖。她们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夏荷轻轻叹了口气,接过秋菊手中的麻将盒盖好:“先生是做大事的人,这荒岛……可能只是暂时避祸的地方吧。”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想起先生教她们识字时说的那些地理、历史,想起先生身上那种与普通渔户截然不同的气度和见识,越发觉得先生不属于这小小的荒岛。
春桃将抹布拧干,搭在晾衣绳上,转过身,看着两个妹妹,语气沉稳但带着坚定:
“你们俩啊,别胡思乱想了。先生是守信重情义的人。
他既然带我们来了这里,建了现在这个房子,就不会轻易抛下我们。”她走到菜地边,指着绿油油的菜苗,“你看,先生连明年的菜种都备好了,怎么会是打算马上就走的样子?”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这世道,哪里是真正的太平?外面兵荒马乱,就算这一场仗打完了,谁又知道后面会是什么光景呢?
咱们跟着先生,有结实的房子住,有饭吃,有衣穿,不用担惊受怕,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她看向那栋坚实的青砖瓦房,眼中充满了归属感,“以后啊,先生在哪,我们的家就在哪。
我们只要本分分做事,把家里收拾妥当,让先生没有后顾之忧,以后就是先生离不开的家。”
夏荷听了春桃的话,心里踏实了不少,点头道:“大姐说的是。咱们把鸡鸭养好,把菜种好,把饭做得可口,让先生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睡得安稳。
只要先生需要咱们,这个家就需要咱们。”她心思细,想得更远些,“就算……就算以后先生真要离开,只要他愿意带着我们,无论是回常德,还是去更远的地方,咱们跟着就是。
反正……反正这辈子,我们也离不开先生了。”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话里包含了超越依附的依恋,但更多的,是一种在乱世中找到坚实依靠后,不愿再失去的坚定。
秋菊似懂非懂,但听到两个姐姐都说要一直跟着先生,立刻用力点头:“对!我们永远跟着先生!先生最好啦!”
春桃看着两个妹妹,心中释然。她不再去纠结未来可能的变化。
眼下这种安稳、饱足、相对自由的日子,才是实实在在的,她们三姐妹的命运,早已和沈知言紧紧联系在一起。
维系这份安稳的,不是别的形式,而是她们彼此的付出、信任和这乱世中比金坚的情义。
“好了,别瞎想了。”春桃拍了拍手,“秋菊,去把鸡喂了。夏荷,帮我把晚上要吃的菜洗了。先生检查果园该回来了,咱们得把晚饭准备起来。”
夕阳的余晖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们互相看了看,眼中那点不安渐渐被一种坚定的温暖所取代。
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只要她们四个人在一起,这就是她们的家,至于其他,春桃也不想去多想。
春桃的话像一阵暖风,吹散了夏荷和秋菊心头那点若有若无的阴霾。是啊,想那么多做什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把家守好,才是顶顶要紧的事。三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妥当,便各自忙活开了。
几日过去,天气愈发暖和。春风彻底吹绿了湖岸,杨柳依依,芦苇抽出了新叶,岛上的野花星星点点地开放,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萌发的清新气息。菜地里的苗苗一天一个样,眼见着就能间苗吃上第一茬嫩菜了。
这日清晨,沈知言站在屋前的高处,望着岛上那片靠近湾澳下游、地势低洼平坦且水源充沛的洼地,心中计算了之后。光有菜蔬和禽蛋还不够,想要真正扎根,粮食才是根本。
“春桃,夏荷,秋菊,”他招呼正在给菜地浇水的三姐妹,“过来一下,咱们今天开始,把那片洼地开出来,种水稻。”
“种稻子?”秋菊最先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先生,咱们以后就能吃上自己种的白米饭了吗?”
“对,”沈知言笑着点头,“只要这稻子种成了,往后咱们就不愁没米吃了,再不用为饥饿发愁了。”
说干就干,沈知言说完,就组织大家从工具房里拿出几把更厚实的板锄和铁锹,又找出那架简易的木犁——这还是他之前根据记忆,用硬木自己做的,虽然简陋,但在小片土地上顶用。
四人来到那片洼地,这里杂草丛生,泥土比别处更加湿润黏重。沈知言先用柴刀砍掉齐腰深的茅草和灌木,清出一片空地。
“开稻田,第一步是整地,要平,不能高处旱死,低处淹死。”他一边说,一边用长木棍和麻线拉出直线,定下田埂的位置。
“春桃,夏荷,你们跟我用铁锹和锄头,沿着线挖出田埂的基槽,挖出来的土堆在中间,夯实了做埂子。秋菊,你把挖出来的草根捡干净,堆到一旁沤肥。”
阳光洒在身上,很快便有了热意。沈知言率先挥起铁锹,深深插入湿润的泥土中。这里的土质黏重,一锹下去颇费力气。
春桃和夏荷也学着样子,用锄头刨松泥土,再用铁锹将土铲到预定位置。秋菊则挎着小筐,认真地捡拾着草根和碎石。
挖槽、堆土、夯实……重复的劳动枯燥却必要。汗水很快浸湿了他们的衣衫,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沈知言不时停下来,用自制的水平尺,检查田埂的高度是否一致。
“田埂要结实,不能漏水,高度要齐平,这样灌水后才均匀。”他耐心地讲解着。春桃学得最快,夯土的动作越来越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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