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旱烟味(1/2)

杏花村的祠堂藏在村子最深处,青砖灰瓦透着年头,门前那棵老槐树的枝桠几乎要探到屋顶。

此刻祠堂里烟雾缭绕,供桌前的香炉插着三炷香,烟气顺着梁上的缝隙慢悠悠往上飘,混着男人们身上的旱烟味,在不大的空间里盘旋。

村长王德贵坐在的太师椅上,脸膛黝黑,下巴上的胡茬刚刮过,泛着青茬,手里攥着个黄铜烟杆,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他对面坐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都是族里辈分高的长辈,一个个眉头紧锁,像是在琢磨什么天大的事。

“……县太爷下了文书,说是秋收后要重新核户籍,外来户要是没个正经由头,怕是要被遣送回原籍。”王德贵磕了磕烟锅,烟灰落在青砖地上,“元丫头那情况你们也知道,带着个奶娃,说是逃难来的,可原籍在哪儿、家里还有啥人,她自己也说不清。这要是被官府查出来没户籍,别说在村里住了,能不能安稳活下去都两说。”

坐在左手边的二爷爷捻着山羊胡,眼皮耷拉着:“话是这么说,可她一个外乡寡妇,咱们凭啥给她作保?祠堂的规矩不能破,万一她是犯了事儿逃来的,咱们村不也得跟着担风险?”

“二伯这话就偏颇了。”王德贵往前倾了倾身子,烟杆往桌沿上敲了敲,“元丫头来村里快二月余了吧?你们谁见过她偷鸡摸狗?人家靠着上山采药、给人看些头疼脑热的小病过活,上次三娃子被毒蛇咬了,不是她用草药救回来的?昨儿个春草难产,稳婆都没辙,又是她硬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这等医术,留在村里是福不是祸。”

坐在角落的五叔公咳嗽两声,声音沙哑:“德贵说的是理,可户籍这事儿不是小事。官府要的保人,得是咱们族里有头有脸的,真出了岔子,保人是要吃官司的。”

祠堂里静了下来,只有香灰偶尔落在香炉里的轻响。

王德贵望着供桌上的牌位,沉默片刻,忽然把烟杆往桌上一放:“我来当这个保人。”

这话一出,几个老人都抬了头,二爷爷更是直起了身子:“德贵你疯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