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假身份初入帅府,泄天机智救百姓(1/2)
晨光透过晋王府雕花木窗,在王伦脚前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垂手立在殿侧,看似恭谨地听着田虎与麾下将领商议军务,心中却在细细品味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
范权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梁山细作”,像一根刺扎在众人心中。田虎虽未当场发作,但那审视的目光已在王伦身上来回扫了数次。殿中其他文武官员也都各怀心思,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冷眼旁观,只有卞祥面带忧色。
“王参军。”田虎突然开口,打断了正在禀报军情的卞祥,“既然卞将军如此看重你,今日起你便随在他身边参赞军务。只是...”
田虎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本王最恨被人欺瞒。你若尽心办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富贵。若是心存二意...”他没有说下去,但殿中骤然凝重的气氛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伦躬身应道:“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为晋王效劳。”他声音平稳,心中却已转过无数念头。田虎这话看似是警告,实则是给了他一个正式的身份。虽然只是个参军,却已经踏入了河北权力的核心圈子。
退出大殿时,王伦能感受到背后范权那怨毒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卞祥将他安排在帅府西侧的一间值房内。房间不大,但胜在清静,与卞祥的住处仅一墙之隔。值房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榻,墙上挂着河北地形图,书架上摆着几本兵书。
“王参军不必理会范权那厮。”卞祥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今日坏了他的好事,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王伦苦笑:“是晚辈给将军添麻烦了。”
“诶,这话不对。”卞祥摆手,在房中踱步,“若不是你,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要遭殃。我卞祥最敬重的就是你这等心怀苍生的义士。只是...”他停下脚步,神色凝重,“范权在朝中根基深厚,其侄女更是田虎的宠妾。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动摇他的根本。”
王伦点头:“晚辈明白。只是眼见百姓受苦,实在难以坐视不理。”
卞祥赞许地拍拍他的肩:“好!有这份心肠就好。你放心,只要有我卞祥在,定会护你周全。”
正说话间,亲兵来报,说是城南灾民聚集,已有骚动之势。
卞祥皱眉:“怎么回事?前日不是才拨了赈灾粮吗?”
亲兵回道:“范参军说粮仓存粮不足,每户只发了三日的口粮。如今粮食吃完,灾民又无处可去,已经围住了粮仓。”
王伦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他这几日暗中查访,对泽州的民生疾苦已有深入了解。城南的灾民大多是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若是处置不当,很可能酿成大乱。
“将军,此事可否交由在下处理?”
卞祥诧异地看着他:“王参军有办法?”
“晚辈愿意一试。”王伦从容道,“只是需要将军授予全权,并且...请将军暂时离开帅府半日。”
卞祥虽感疑惑,但见王伦神色笃定,便点头应允:“好!本将军就信你一次。不过...”他沉吟片刻,“范权必定会从中作梗,你要小心应对。”
待卞祥离去后,王伦立即唤来赵七。这些日子,他通过天罗的情报网,对泽州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
“你速去查清,范权究竟克扣了多少赈灾粮,粮食现在何处。另外,查查他最近还有什么动静。”
赵七领命而去。不过一个时辰,便带回消息:范权竟将六成赈灾粮暗中转卖给了城中粮商,准备等粮价飞涨时再出手牟利。更让王伦震惊的是,赵七还带来了一个来自梁山的情报。
“上使,山寨传来急报。”赵七压低声音,“童贯已调集十万大军,准备分三路进攻梁山。军师请示对策。”
王伦心中一震。他虽然料到朝廷不会坐视梁山壮大,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沉思片刻,走到书案前,提笔疾书。
“你速将此信传回山寨。”王伦将信交给赵七,“告诉军师,依计行事。梁山本寨据险而守,独龙岗与曾头市互为犄角,水陆协同,以逸待劳。切记,此战重在退敌,不在歼敌。”
赵七接过密信,小心收好:“属下明白。只是...上使孤身在此,是否需要山寨派人接应?”
王伦摇头:“不必。我在这里越安全,山寨就越安全。童贯大军出动,反而会让田虎放松警惕。你告诉军师,一切以山寨安危为重。”
送走赵七,王伦站在地图前,久久不语。梁山是他的根基,如今面临大军压境,他却不能亲自坐镇指挥。这种无力感让他更加坚定了在河北打开局面的决心。
午后,王伦带着一队亲兵来到被灾民围堵的粮仓前。只见数百灾民群情激愤,与守仓兵卒推搡对峙,场面一触即发。这些灾民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却燃烧着绝望的怒火。
“各位乡亲!”王伦登上高处,朗声道,“卞将军得知大家疾苦,特命在下前来处置。请大家稍安勿躁,今日必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灾民中有人喊道:“又是这套说辞!前日也是这么说,结果呢?”
王伦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这是粮仓出入的明细,上面清楚记载,朝廷拨下的赈灾粮足够大家食用一月有余。至于为何每户只分得三日口粮...”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那是因为有人中饱私囊,将大家的救命粮私自变卖!”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是谁?是谁这么黑心?”
王伦翻开账册,指着一处:“经手人写的是粮仓司库张贵。但据本官查证,张贵不过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幕后主使...”
他故意拖长声音,见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才缓缓道:“便是范权范参军!”
灾民顿时炸开了锅。范权在泽州民怨极深,听说又是他搞的鬼,众人更是怒不可遏。
“走!去找范权讨个说法!”
“让他把粮食吐出来!”
王伦见状,知道火候已到,立即高声道:“大家且慢!卞将军已经派人去查封范权的私宅。当务之急,是先把被贪墨的粮食找回来!”
他转身对守仓兵卒道:“开仓!按账册所记,足额发放赈灾粮!”
兵卒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王伦冷笑:“怎么?本参军奉卞将军之命处置此事,你们要抗命不成?”
就在这时,赵七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押着几个粮商模样的人。
“参军,人赃并获!这几个粮商已经招认,他们从范参军手中低价购入官粮,正准备囤积居奇。”
王伦点头,对守仓兵卒喝道:“现在可以开仓了吗?”
兵卒们见形势如此,只得乖乖开仓放粮。
灾民们领到足额的粮食,个个喜极而泣,纷纷跪地叩谢。
“王参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卞将军和王参军才是真心为我们百姓着想的好官啊!”
王伦连忙扶起跪在前面的老者:“老人家快快请起。这是卞将军吩咐在下做的,要谢就谢卞将军。”
他故意将功劳都推给卞祥,既全了上下级之礼,又为卞祥赢得了民心。
待赈灾事宜处理完毕,已是黄昏时分。王伦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帅府,却见卞祥早已在值房等候。
“王参军今日做得好啊!”卞祥大笑着迎上来,“现在满城百姓都在称颂你的功德!连田大王都听说了此事,特意派人来问话。”
王伦谦逊道:“将军过奖了。若非将军信任,授予全权,晚辈也无法成事。只是...”他面露忧色,“范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卞祥冷笑:“他敢!今日之事,人证物证俱全,就是闹到大王面前,也是他理亏!”
二人正说话间,亲兵来报,说范权在外求见。
卞祥冷笑:“他还有脸来?让他进来!”
范权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指着王伦骂道:“好你个王慕华!竟敢诬陷本官!那些粮食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卞祥猛地一拍桌子,“范权!人赃俱获,你还想狡辩?要不要把那些粮商带上来当面对质?”
范权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狠狠地瞪着王伦,眼中杀机毕露。
卞祥冷冷道:“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这次暂且记下。若是再敢克扣军粮、欺压百姓,休怪本将军不讲情面!”
范权恨恨地瞪了王伦一眼,拂袖而去。
待他走后,卞祥对王伦道:“王参军今后要小心了。范权此人心狠手辣,今日你让他当众出丑,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拨一队亲兵给你,日夜护卫。”
王伦感激道:“多谢将军。”
是夜,王伦在灯下细读泽州地图,同时思考着梁山面临的危局。童贯十万大军压境,虽然他已经传回应对之策,但心中仍然忧虑。梁山是他的根基,若是有什么闪失,他在河北的谋划都将失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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