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攻必救杜壆分兵 破连营卞祥显威(2/2)
什么?!杜壆猛地站起,脸上先是震惊,随即涌上怒意,好个卞祥!竟敢如此小看我十万大军!他瞬间意识到,若让卞祥这般轻易闯过去,对全军士气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备马!抬矛!杜壆抓起身边的丈八蛇矛,铠甲铿锵作响,本帅要亲自去会会这头猛虎!
酆泰、刘敏等将纷纷请战:元帅,杀鸡焉用牛刀!末将愿往,定取那卞祥首级!
杜壆摇头,目光决绝:不!此战非我不可!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淮西擎天柱,绝非浪得虚名!他大步出帐,跃上亲兵牵来的战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战场核心。身后,酆泰、刘敏等将急忙率亲兵跟上,生怕主帅有失。
当杜壆赶到时,正好看到卞祥一斧将一名偏将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威势无双。杜壆大喝一声,声震四野:卞祥!休得猖狂!杜壆在此!
卞祥闻声,勒住战马,血红的战斧斜指地面,他看着来人,狂傲一笑:杜壆?来得正好!省得某家去找你了!且吃我一斧!话音未落,他已催动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杜壆,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劈下!
来得好!杜壆毫无惧色,丈八蛇矛如毒龙出洞,精准地点向斧刃侧面。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平地惊雷!火星四溅中,两人胯下战马同时希津津长嘶,各退半步。这一击,让两人心中都是一惊,瞬间收起了所有轻视。四周的厮杀声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当世猛将的身上。
下一刻,两人战作一团。卞祥的斧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斧都仿佛能劈开山岳,斧风呼啸,卷起地上尘土;杜壆的矛法则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每一招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却又带着精妙的变化。两人的兵器每一次碰撞,都爆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射,让人不敢直视。
转眼间三十回合过去,卞祥越战越勇,巨斧舞得虎虎生风,但杜壆的蛇矛始终如铜墙铁壁,防守得滴水不漏。战到五十回合时,杜壆突然发力,蛇矛如毒蛇吐信,一连三矛直取卞祥咽喉、心口、小腹,逼得卞祥连连后退。这一手精妙的矛法引得淮西军阵中爆发出震天喝彩。
好厉害的杜壆!卞祥心中暗惊,他自出道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战到八十回合时,卞祥已是汗流浃背,斧法渐渐散乱,明显落了下风。观战的梁山骑兵都不禁为自家将军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危急时刻,侧翼突然杀声震天!关胜率领两千铁骑如旋风般杀到,青龙刀直取杜壆:杜元帅,关胜来也!
杜壆见关胜来势凶猛,不得不回矛相迎。青龙刀与丈八蛇矛轰然相撞,爆出震天巨响!关胜加入战团,顿时扭转了战局。他与卞祥一左一右,刀斧齐出,与杜壆战在一处。
这一战真个是惊天地泣鬼神!关胜的青龙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势;卞祥的开山斧势大力沉,每一斧都带着劈山裂石之威;而杜壆的丈八蛇矛却如游龙惊凤,在刀光斧影中穿梭自如,竟是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三匹战马盘旋交错,兵器碰撞声连绵不绝,观战的两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连呐喊都忘了。
战到三十回合时,杜壆渐渐感到压力。关胜和卞祥都是当世顶尖猛将,二人联手之威,足以撼动山河。杜壆的蛇矛虽然精妙,但在两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也开始显得有些吃力。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元帅莫慌,酆泰来也!
就在这时,一声雷霆般的大吼从淮西军阵中传出!只见酆泰挥舞双鞭,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战团!他双鞭齐出,分别架开关胜的青龙刀和卞祥的开山斧,四人顿时战作一团!
这一场大战,直杀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四人八般兵器往来交错,碰撞声如惊雷滚滚。关胜刀法凌厉,卞祥斧势凶猛,酆泰双鞭狂暴,杜壆蛇矛精妙,四人各展所长,战得难分难解!战马奔腾带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兵器相击的火星四处飞溅,每一次交锋都让人心惊胆战。
大战百余回合,四人都已汗透重甲,却依然不分胜负。杜壆见今日难以取胜,又见天色已晚,当即大喝一声:今日天色已晚,来日再战!
关胜、卞祥也知道难以取胜,于是各自收兵。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最终以平手收场。双方将士这才如梦初醒,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既是为自家将军的神勇,也是为能亲眼目睹这场旷世大战而激动。
杜壆在众将的簇拥下回到大营,他忍着剧痛,对众人道:梁山关胜、卞祥,皆万人敌也!今日一战,诸位辛苦了,非战之罪。他试图稳定军心,但谁都能看出他眉宇间的疲惫与挫败。
然而,经此一战,杜壆力战关胜、卞祥的勇名却在军中不胫而走。在普通士卒眼中,元帅敢独斗梁山两大顶尖高手,虽败犹荣!他的个人威望,不降反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军营中处处可以听到士兵们在兴奋地谈论着今日的战况,对杜元帅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中军大帐一角,监军段二冷眼看着被众星拱月般围着的杜壆,又看了看帐外那些眼神中充满敬佩的士兵,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嫉恨的弧度。他独自饮下一杯冷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屏退左右,在昏黄的油灯下,铺开纸张,蘸饱了墨,开始书写。他的笔迹阴柔而刻毒,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剧毒:
臣段二,昧死谨奏陛下:杜壆今日阵前,独斗贼将卞祥,百合不胜,疑似纵容。后贼酋关胜突至,杜壆与之交战未及数合,即显败象,更被其部将酆泰救回。观其全程,与敌酋缠斗良久,却皆全身而退,其中暧昧,实难尽述。更甚者,那酆泰不尊号令,擅自出战,军中士卒只知欢呼、酆将军,而不知陛下天威……臣忧心日久,恐生肘腋之变,伏乞陛下圣裁!
写罢,他仔细封好信函,唤来一名绝对心腹,低声叮嘱:速速送往南丰,面呈陛下,不得有误!若是路上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心腹领命,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段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
帐外,是血战余生的疲惫与对英雄的崇拜;帐内,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恶毒谗言。淮西的夜空下,星月无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杜壆这座淮西的擎天玉柱,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人从根基处,凿开了一道致命的裂痕。而此时的他,还沉浸在日间苦战的回忆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
荆南城下的战火暂时熄灭了,但一场源自背后的、更加凶险的风暴,正在南丰都城悄然酝酿。这场风暴,将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比任何战场都要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