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入 瓮（2/2）

“末将觉得，会不会是……撤了？”有人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可能性。

“撤了？”先前说话的副将微微一愣，随即摇头，“不可能吧？落雁关乃，云香府城咽喉要地，李炎费尽心机夺取，岂会轻易放弃？况且，我军游骑一并未见大队人马撤离。”

众将议论纷纷，大多觉得黄巾军放弃落雁关有些不可思议，更倾向于认为这是敌人的诡计，或是力竭之下的无奈表现。若能兵不血刃拿下此关，自然是好事，正好大军直逼云香府城，与贼军决战。

韩文清沉默地听着部下的议论，目光依旧紧盯着落雁关。他注意到了关墙上那些旗帜的分布，看似密集，却隐隐有种刻意的整齐；他也注意到了那过分的寂静，连鸟类都似乎不愿在关墙附近停留。

“王都尉。”韩文清缓缓开口。

“末将在！”先前那名发现异常的前军校尉立刻应道。

“带你本部人马，辅以一千民夫，上前试探。小心戒备，若遇抵抗，即刻退回；若无人防守……便占领关墙，打开关门。”

“得令！”王校尉领命而去。

很快，一支小心翼翼的混合队伍向着落雁关逼近。民夫们在前，战战兢兢地将云梯搭上城头，然后开始攀爬。关墙上依旧毫无反应。

第一个民夫爬上了关墙，他茫然地站在垛口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城墙走道，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声带着难以置信的呼喊：“没……没人！上面没人！”

紧接着，更多雍州士兵爬了上去，确认了关墙上除了插得密密麻麻的旗帜和一些仍在燃烧的火把之外，早已空无一人。关门被从内部用巨石和杂物堵死，但守军显然已不知所踪。

“将军！落雁关是座空关！”消息传回，众将微微哗然，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

黄巾军竟然真的撤了！这出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大帅，看来是李炎见落雁关难守，又恐粮道被断，军心动摇，故而弃关，想收缩兵力，退守云香府城，与我军进行决战！”一名将领分析道，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

“定是如此！我军的疲兵之计和断粮之策生效了！”另一名将领附和道，脸上带着喜色：“如此一来，云香府城门户大开！”

韩文清端坐马上，脸上并无太多喜色，眼神深处反而掠过一丝疑虑。李炎用兵诡谲，放弃落雁关这等要地，真的只是迫于压力，想退守府城决战？还是另有图谋？

他沉吟片刻，回想起那两千派出去至今未有明确战报传回的骑兵。

“传令下去，”韩文清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议论，“王都尉部清理关门，大军依次入关。入关后，仔细搜查关内，看看贼军留下了什么线索。另，多派斥候，扩大侦查范围，尤其是通往云香府城以及两侧山峦的道路，仔细探查敌军踪迹和可能存在的埋伏。”

“是！”

命令下达，雍州军开始动作。清理关门需要时间，大队人马在关外等候。

韩文清抬头，目光越过空寂的关墙，望向落雁关后方那片苍茫的、被冰雪覆盖的丘陵地带。云香府城就在那个方向，但路途之中，是否还有李炎布下的陷阱？

他倾向于认为，那支骑兵的骚扰确实起到了作用，迫使李炎做出了放弃落雁关的决定。但以李炎之能，撤退绝不会是简单的溃逃。接下来的路，恐怕并不会因为拿下了落雁关而变得平坦。

“李炎……你究竟想在哪里，与我一决高下？”韩文清在心中默念，眼神愈发锐利而凝重。他挥动马鞭，指向南方：

“全军加速通过落雁关，目标，云香府城！”

无论前方有何艰险，雍州军的兵锋，既已出鞘，便绝不会因一座空关而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