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燃烽火（1/2）

青州，临安府地界。

凌阳关外，葫芦谷。

位于青州防线的东北翼，因其谷口狭窄、腹地宽阔，形似一个倒卧的葫芦而得名。

这里是通往青州腹地，最快通往京城的的数条要道之一，谷两侧山势陡峭，易守难攻，是青州平原地区，梁军倚仗的一处险隘。然而，此刻的宁静之下，却潜藏着巨大的危机。

驻守葫芦谷前沿一座烽火台的，是梁军的老兵韩栋，以及他手下两个年轻的兵卒——参军不到半年的孙小乙，和以脚力见长的传令兵王捷。

这座烽火台矗立在葫芦谷外十里的一处高地上，视野开阔，足以眺望谷外的大片平川和更远处隐约的山影。

韩栋年近四十，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他靠着垛墙坐着，眯着眼，似乎在打盹。

孙小乙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不断擦拭着已经锃亮的长矛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谷外那片在春日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的原野。

“韩头儿，”孙小乙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清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都开春了，听说炎国的马匹吃了新草，正肥壮着……他们会不会……”

韩栋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道：“慌什么？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你求也求不来。咱们的差事，就是看好这片地，有动静，点火报信，没动静，就老实待着。把心放肚子里，葫芦谷有张将军守着，后面还有大帅的主力，天塌不下来。”

旁边的王捷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乙是怕炎军来了，跑不快吧？放心，真到那时候，我背着你跑。”

孙小乙脸一红，啐道：“谁要你背！我……我只是觉得，这太安静了，心里头发毛。”

确实安静。除了风声、鸟鸣，以及偶尔远处山林传来的野兽嗥叫，便再无异响。

韩栋何尝不知这安静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近来，从后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紧，都说明炎国在边境频繁调动兵马，其前锋游骑已经多次试探梁军的防线。葫芦谷地势重要，但并非主攻方向，可谁又能保证，炎军不会出其不意呢？

他站起身，走到垛墙边，和孙小乙一样望向谷外。远处的官道像一条灰白的带子，蜿蜒在初绿的山野间，空无一人。更远处，天地交界处雾气昭昭，看不真切。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流逝，日头渐渐西斜，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突然，韩栋一直微眯的眼睛猛地睁开，身体瞬间绷直。他侧着头，极力倾听着。

“怎么了，韩头儿？”王捷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声音……”韩栋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很多马蹄声，还很远，但……方向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

孙小乙和王捷立刻屏住呼吸，学着韩栋的样子侧耳倾听。

起初，只有风声，但渐渐地，一种沉闷的、如同夏日远雷般的声音，隐约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透过脚下的大地，微微震颤着。

那不是雷声。是成千上万只马蹄同时敲击大地才能汇聚成的洪流之声！

三人的脸色都变了。

韩栋一个箭步冲到烽火台边缘，手搭凉棚，极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片雾气昭昭的天际线下，先是扬起了一片巨大的、黄色的尘头，如同沙暴的前锋，迅速弥漫开来。紧接着，在翻滚的尘土中，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点，那些红点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最终汇聚成一片望不到边的移动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