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雍州大战(十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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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处,吴霸开山大斧狂劈猛斩,与雍州军智将方悦缠斗。方悦儒袍染血,剑法精妙,却难敌吴霸蛮力,被一斧震飞长剑,紧接着斧刃如月轮划过:

“嗤啦——”

方悦连人带马被劈成两段,内脏洒落一地。

另一侧,周烈双刀如旋风,与年轻气盛的雍州军校尉陈飞马槊交锋。不过三合,周烈刀光一闪,陈飞马槊脱手,咽喉血箭飙射,瞪眼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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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军的中军大阵高台之上,主帅李炎目光淡然,静静地俯瞰着前方两军交战区域,抬眼看了一眼天色,随后缓缓开口,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时机已然成熟,传令——吹号,重甲骑兵突击。”

“是,大帅。”传令兵不敢怠慢。

“呜——”

随后一声声低沉且嘹亮的特殊军号声,划破了战场上方压抑的空气。这,便是决战打响的信号

“呜——”

黄巾军特殊的军号声穿透战场,那声音苍凉而怪异,既非鼓声之雄壮,也非钟鸣之清越,像是从古老的祭器中挣脱出来的呜咽。

中军高台上的李炎所视,是这样一副震撼画面,真正的十数万大军对决的战场,比电视上所演的恐怖与震撼数十倍。

正在与雍州军前锋绞杀的黄巾军士卒,闻声如受敕令,攻势骤缓。原本狂呼酣战的阵线,如同潮水退却,开始层层稳固下来。

“止步!立盾!”

嘶哑的命令在各级将校口中传递。

前排的长枪手、刀斧手迅速后撤,那些一直沉默待命的盾牌兵轰然应诺,踏着沉重的步伐顶上前线。

他们手中的巨盾高过成人胸口,包覆铁皮,边缘磨损,带着历战的痕迹。一面,十面,百面……成千上万的巨盾被竖起、连接、错落架设,转瞬之间,一道蜿蜒曲折、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寒光的钢铁城墙,奇迹般地在平原上矗立起来。

这道墙并非笔直,它巧妙地顺应地势,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面对黄金军的前后夹击,谁有案板上的鱼肉。

几乎就在前后黄巾军盾墙合拢的刹那,另一股声音加入了战场的喧嚣。起初是沉闷的雷鸣,从侧翼的山丘之后传来,大地开始轻微震颤。雍州士卒惊疑不定地望向声音来源。

下一刻,山丘线被一片移动的黑色覆盖。

那是三千大唐玄甲重骑。

人与马皆覆厚重铁甲,面具遮脸,只留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长槊如林,直指苍穹,黑色的盔缨在风中狂舞。他们没有呐喊,只有越来越响,最终化为碾压一切的轰鸣的铁蹄声。如同蛰伏已久的神兵,此刻化为一股无可阻挡的钢铁洪流,自山坡之上倾泻而下。速度越来越快,势能累积到恐怖的程度。

被黄巾军盾墙死死钳制、挤作一团战线上的雍州军,成了这毁灭洪流最完美的目标。重骑兵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毫无滞涩地切入了拥挤的人群。

“轰!”

那是血肉之躯与钢铁、与高速冲击的吨位碰撞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闷响。前排的雍州士兵甚至来不及做出格挡动作,就在接触的瞬间被撞得骨骼尽碎,身体如同破烂的玩偶般抛飞出去。

铁蹄毫不留情地践踏而下,将倒地的生命与泥土混合在一起。长槊穿刺,往往一枪便能洞穿数人,带起一蓬蓬血雨。

这不是战斗,是屠杀,是碾压。

重骑过处,地面被硬生生犁开一条宽阔的、由残肢断臂和碎裂甲胄铺就的血肉通道。方才还试图组织抵抗的雍州军阵型,如同被巨石砸中的冰面,瞬间四分五裂。恐惧像瘟疫一样炸开,淹没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智。

“逃啊!快逃!”

“让开!让我过去!”

崩溃发生了。面对身侧如同死神镰刀般犁地的重骑,幸存的雍州士兵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们不顾一切地扑向唯一看似有生路的前方——那道黄巾军筑起的钢铁城墙。人挤人,人推人,甚至挥刀砍向挡路的同袍,只为了能离那身后的钢铁噩梦远一寸。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黄巾军盾牌后如林刺出的长矛,以及弓弩手从缝隙中射出的致命箭矢。

黄巾军的阵线在冲击下微微晃动,盾牌上传来“砰!砰!”的撞击声,那是绝望的雍州军用身体、用武器在徒劳地冲击。

盾墙之后,黄巾士卒咬紧牙关,用肩膀死死顶住盾牌,他们看着前方如同地狱般的场景,眼神中也混杂着震撼与一丝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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