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惊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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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战场，血泥混杂，杀声震天。

红莲教与青阳郡兵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平原之上，双方军阵反复冲击、绞杀，如同两股不同颜色的巨浪一次次对撞，每一次都激起漫天血雨。

沈青阳身先士卒，赤红法衣已被鲜血和尘土染得暗沉。他手中长剑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血线，身先士卒之下，红莲教众亦是悍不畏死，口中高呼“红莲降世，圣火不熄”，顶着官军的箭矢刀枪，疯狂前冲。

青阳郡兵同样顽强。他们虽非边军精锐，但装备、训练远胜乱民组成的教军，依靠严整的阵型步步为营，长枪如林，盾墙如山，不断消耗着红莲教的冲锋势头。战场中央，尸体层层叠叠，伤者的哀嚎被震天的喊杀声淹没。

“杀！压上去！他们的中军要顶不住了！”沈青阳一剑劈翻一名郡兵队正，厉声高呼，试图一鼓作气打穿官军本阵。

然而官军阵中，指挥的都尉亦是老练，立刻调动预备队填补缺口，弓箭手进行覆盖射击，再次将红莲教的攻势挡了回去。战斗陷入了残酷的消耗战，每一刻都有无数生命消逝。

沈青阳心头沉重。他低估了这支郡兵的韧性，红莲教虽众，但久攻不下，士气已显疲态。若不能尽快取得突破，一旦伤亡过大，军心溃散只在顷刻之间。他甚至开始分神担忧东南方向的平安县——李炎能否守住？若城破，一切皆休！

就在这焦灼万分、胜负的天平微微颤抖却尚未倾泻之际——

“报——！！！”

一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从东南方向狂飙而来。马蹄踏碎血泥，马上的骑士伏低身子，不顾流矢，直冲红莲教中军帅旗所在。

那骑士浑身浴血，甲胄破损，却高举着一个用布帛包裹、隐约显出人头部形状的物件，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呐喊，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

“大捷！平安县大捷！李渠帅阵斩官军主帅张骏！西北路官军已溃！大捷——！！！”

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混乱的战场上空。

激战中的红莲教士兵们先是愕然，随即，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那骑士，以及他手中那显眼的包裹上。

沈青阳霍然回头，眼中精光爆射！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炎……赢了？还斩了对方主将？

那骑士已冲到近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双手将那个包裹高高举起，同时扯开覆盖的布帛——一颗双目圆睁、残留着惊愕与不甘的头颅，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正是青阳郡兵都尉，张骏！

“沈坛主！李渠帅命我前来报捷！我军依计固守，挫敌锐气，渠帅亲操床弩，于万军之中狙杀此獠！官军群龙无首，已然溃败！李渠帅正收拢部队，稍作休整即来援！”信使声音嘶哑，却带着无比的激动和自豪。

沈青阳死死盯着那颗头颅，呼吸骤然急促。他认得张骏的样貌，探马早已回报过！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一瞬间的震惊过后，狂喜如同岩浆般从心底喷涌而出！

“天助我也！不，是李渠帅助我！”沈青阳纵声长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释放的畅快和滔天的斗志。他猛地一把抓过那根挑着头颅的长矛，将其高高举起，运足内力，声传四野：

“红莲教的勇士们！看清楚了！朝廷西北路大军主帅已授首！平安县大捷！官军败了！胜利属于我们！！”

他身边的亲兵、将领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并迅速向整个军阵蔓延。

“主帅死了！官军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