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悬崖边的篮球赛（1/2）

黑海的风，带着咸腥和刺骨的寒意，呼啸着掠过巨大的海上钻井平台“黑珍珠7号”。平台边缘锈迹斑斑的钢铁护栏外，是墨绿色、深不见底、翻涌着白色浪沫的海水。平台中央的作业区早已停止轰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风声和海浪拍打桩基的呜咽。

李明哲和他的“磐石”小队，身着深灰色外骨骼作战服，依托着粗大的输油管线和集装箱掩体，枪口死死锁定着平台另一侧。几十米开外，同样依托着废弃钻机和储油罐构筑工事的，是北约“海妖”快速反应部队的士兵。

他们穿着标志性的灰蓝色数字化迷彩，覆盖全身的“阿瑞斯之握”战甲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头盔目镜闪烁着警惕的猩红。双方已经在这片冰冷的钢铁孤岛上对峙了三天三夜。

围绕着这座刚刚探明蕴藏巨量可燃冰的战略油井，华盟与北约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爆一场局部热战。无线电静默中，只有双方指挥官通过加密信道进行的、充满火药味的最后通牒交换。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海腥味，以及一触即发的硝烟味。李明哲的食指轻轻搭在电磁步枪冰凉的扳机护圈上，目光锐利如鹰隼，透过外骨骼头盔的高倍瞄准镜，扫视着对方阵地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士兵在掩体后露出的、包裹在头盔下的半张脸，紧绷、冷漠，仿佛戴上了统一的面具。他们架设的自动机枪塔，枪管随着扫描程序微微转动，发出细微的伺服电机声。

一切都笼罩在神经链接系统编织的、高效却冰冷的战争迷雾中。突然！一阵尖锐、高频、宛若无数根针扎进耳膜的干扰噪音毫无征兆地爆发！瞬间席卷了整个平台！

“滋——嘎——！！！”

“呃啊！”

“什么鬼？！”

“我的眼睛！”痛苦的闷哼和惊叫几乎同时在双方阵地响起！李明哲只觉得头盔内的所有显示屏瞬间被刺眼的雪花和乱码覆盖，视野一片模糊！耳朵里充斥着令人抓狂的杂音！他佩戴的战术智环（非神经接入型，主要用于小队通讯和环境扫描）发出过载的焦糊味，彻底黑屏！他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令人作呕的噪音和眩晕感。

“磐石报告！通讯全断！所有电子设备遭到强电磁脉冲干扰！重复，非核爆型emp！来源不明！” 李明哲嘶吼着，但他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他一把扯下失效的头盔和智环，冰冷的寒风瞬间灌入，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抬眼望去，整个平台陷入一片混乱。双方的自动武器系统全部瘫痪，枪管无力地耷拉着。北约士兵那边更糟，他们身上那些依赖精密神经链接的战甲仿佛成了累赘。几个士兵动作僵硬地拍打着头盔，试图重启系统，有的甚至因为系统紊乱导致的肌肉痉挛而踉跄摔倒。

猩红的目镜疯狂闪烁，好似垂死野兽的眼睛。没有了“阿瑞斯之握”的代劳，他们笨拙地试图手动操作武器，动作迟缓而生疏。

死寂。只剩下风声和海浪声。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对峙，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无差别的设备同步故障，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局。

双方士兵隔着几十米的钢铁废墟，茫然地对视着。枪还握在手里，却没人扣动扳机。敌意还在，但驱动敌意的“系统”瘫痪了。空气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硝烟味，还有一丝…不知所措的尴尬。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寒风刮得人脸生疼。僵持下去，冻伤可能比子弹更快夺走战斗力。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哐当！”

一个空瘪的、沾满油污的55加仑标准废油桶，被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或者某个士兵无意中踢到，咕噜噜地滚到了两方阵地中间的空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圆滚滚的金属物体吸引了。一个年轻的龙国士兵，大概是蹲得太久腿麻了，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身体，目光追随着那个油桶。他鬼使神差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团被丢弃的、用来擦拭枪管的油棉纱，团了团，掂量了一下。

然后，在李明哲和所有战友惊愕的目光中，在对面北约士兵警惕的注视下，这个年轻的士兵，竟然拿着那团油棉纱，一步一步，走出了掩体，走向了那个空油桶！他把油棉纱塞进了油桶敞开的、被切割过的桶口（可能是以前当垃圾桶用的）。然后，他后退几步，摆出了一个极其业余却无比熟悉的姿势——投篮的姿势。他奋力将油棉纱团朝着桶口扔了过去！棉纱团划过一个低平的弧线，“啪”地一声，砸在桶沿上，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