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吹响号角：背负希望（1/2）

萨丁港的死寂，像巨大的无形蚕茧，包裹着李明哲。时间感已经消失，只有冰冷的麻痹在血管里缓慢爬行，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撞在生锈的铁门上。他靠着冰冷粗糙的混凝土墙，大口喘息，硝烟和血腥味刺激着几近崩溃的神经。

“‘铁砧’…”他嘶哑着下意识的呼唤，声音在静默中微弱得可怜。他艰难扭头，看向几米外蜷缩在矮墙后的壮硕身影。“铁砧”身体间歇性抽搐，蜂巢发射器掉在手边，表面烧的焦黑。

没有回应。

“‘灰雀’…‘工兵’…”李明哲目光扫过狙击点和炸开的入口方向，只有黑暗般的寂静。绝望像冰冷的海水，漫过胸膛。小队…可能只剩他了。

就在这时，一种细微的、几乎忽略的触感从左手腕内侧传来。不是声音，是…震动？极其微弱，带着某种规律。

李明哲猛地一凛！用尽全力抬起僵硬的左手。手腕内侧紧贴皮肤处，是个人救生信标的内置震动模块——独立于小队网络、靠生物电微弱供能、物理触发的最后求救装置！它没有电子信号，只会发出代表身份编码的特定震动序列！

是谁？！在绝对静默中，谁还能触发它？难道是…“工兵”？他倒下前碰到了什么？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绝望！李明哲眼中爆发出骇人光芒！他猛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几乎不听使唤的身体，一寸寸向炸开的控制塔入口挪去！每一次移动都伴随肌肉撕裂开的剧痛和骨骼吱吱声，汗水混合尘土血水浸透衣衬。

短短几米，如跨越地狱深渊。他是挪到“工兵”倒下的位置。年轻的工兵侧躺在瓦砾堆上，头盔破裂，满脸血污尘土，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他的右手，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死死按在左胸战术背心一个不起眼的暗袋上——那正是触发个人救生信标的位置！

“兄…弟…”李明哲喉咙哽咽，颤抖的手探向“工兵”颈动脉。

还有微弱的跳动！

他精神一振！目光迅速扫向按压位置。暗袋被撕开口子，里面…不是信标，而是一个巴掌大、包裹高强度复合装甲的黑色金属盒！盒子一角，微型物理指示灯正闪烁着极其微弱的黄光——【自毁程序被强行中断】！

数据盘！地下油库的物理备份！“工兵”在静默场袭来的瞬间，本能地扑向这个关乎能源带命脉的核心！他用身体压住数据盘，强行中断了物理自毁程序～压力感应触发！倒下时无意识的按压，恰巧也触发了李明哲手腕的信标震动！

巨大的悲恸和更强烈的责任感瞬间淹没李明哲。他小心翼翼移开“工兵”的手，检查盒子。外壳有几处凹陷刮痕，但整体完好。物理锁完好。数据应该还在！

就在这时，死寂世界的边缘，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幻觉的“嗡嗡”声。不是引擎，像…某种高频振动？李明哲猛地抬头！头盔护目镜依旧漆黑，但久经沙场的直觉在疯狂报警！

有东西在靠近！低空！速度极快！

几乎同时，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爆炸！方向…是港口外围预设撤离点！是“烛龙”在干扰消失后，冒险低空掠过，用机炮清除外围威胁的信号！

机会！这是唯一的逃生窗口！

李明哲爆发出最后力量！他一把扯下“工兵”脖子上的身份识别牌金属链，塞进口袋，然后将沉重的数据盘塞进战术背心最内侧夹层。他艰难地背起昏迷的“工兵”，用散落武装带将他固定在自己背上。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肺部像破旧的风箱在急速拉扯。他认准爆炸声方向——唯一可能还有生机的路径，冲入浓烟废墟构成的迷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