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臭蒿?不,这是战略资源!(1/2)
陈苟一声令下,不仅王老五几人傻了眼,连闻讯赶来的福伯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少……少爷!使不得啊!”福伯一把拉住陈苟的胳膊,老泪都快急出来了,“那后山荒僻,蛇虫鼠蚁众多,您这刚醒,身子骨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再说,那臭蒿猪都不吃,您割它作甚?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筹钱啊!”
在福伯看来,少爷这分明是病情加重,开始胡言乱语了。
陈苟却异常坚定,他反手抓住福伯的手,眼神灼灼:“福伯,信我一次!那臭蒿,就是我们七天后的救命钱!时间不等人,快按我说的做!”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那是前世在项目deadline前调动一切资源时磨炼出的气场。福伯被他眼神中的光芒震慑,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还愣着干什么?”陈苟转头对还在发呆的王老五几人喝道,“拿上家伙,跟我走!今天割回来的臭蒿,按筐算工分,一筐抵你们平时半天工!”
“工分”这个词,又是陈苟顺口引入的新概念,但“一筐抵半天工”的意思大家听得明白。在“鸡蛋肉食”和“现银奖励”之后,这实打实的短期激励再次发挥了作用。
王老五一咬牙:“听少爷的!二狗,瘸子,抄家伙!”
尽管满心疑惑,但在利益的驱动和下意识的服从下,几人还是迅速找来了镰刀和硕大的背筐。陈苟也不废话,辨认了一下方向,带头就朝着村后那片荒坡走去。
福伯看着陈苟毅然决然的背影,跺了跺脚,终究还是不放心,小跑着跟了上去,嘴里不住地念叨:“祖宗保佑,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看到陈苟带着人拿着镰刀筐子往后山去,都投来诧异的目光。当得知他们是要去割无人问津的臭蒿时,各种议论和嘲笑更是毫不掩饰。
“看,陈败家这是真疯了吧?”
“割臭蒿?喂猪猪都不吃,他难道自己要吃?”
“估计是没钱还债,想不开,去找个僻静地方寻短见?”
“寻短见带镰刀和筐子?”
这些风言风语飘进陈苟耳朵里,他充耳不闻。作为一个前社畜,抗压能力和对无关噪音的过滤能力是基本素养。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那个基于模糊记忆的大胆计划上。
来到荒坡,果然如王老五所说,那种开着紫色小花的臭蒿遍地都是,长势旺盛,在微风散发着一股特有的、不算好闻的气味。
“快,就是这种,尽量挑长得壮的割!”陈苟指挥着,自己也拿起一把镰刀,笨拙但又努力地加入了收割的队伍。
福伯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不停地提醒:“少爷,您小心手!哎呀,那有刺!”
陈苟的举动,在王老五这些庄稼汉眼里,更是坐实了“少爷疯了”的猜测。但看在“工分”的面上,他们手上的动作倒是不慢,镰刀挥舞,一丛丛臭蒿被割下,塞进背筐。
不到一个时辰,几人就割了满满六大筐臭蒿,堆在一起像座小山。
“少爷,够了吗?”王老五擦着汗问道。他实在想不通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
陈苟看着眼前的“成果”,摇了摇头,眼神里却闪着光:“不够!远远不够!这只是第一批实验原料。老王,你们三个,从今天起,别的活儿先放一放,主要任务就是割臭蒿!工分照算,另外,每天多管一顿饭!”
“还割?!”王老五差点咬到舌头。
“对!不仅要割,还要快!”陈苟语气坚决,“福伯,回去后,立刻在院子里找块空地,垒一个灶,搭一个大锅,再准备几个大木桶,要能密封的那种!越快越好!”
福伯张了张嘴,看着陈苟那不容置疑的表情,最终把所有的疑问和劝告都咽了回去,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是,少爷。”
他感觉,陈家这艘破船,正被这位突然变得陌生的少爷,驶向一条完全未知、且看上去极其不靠谱的航道。
一行人背着堆积如山的臭蒿回到陈家大院时,再次引起了留守的赵老栓、李老汉和吴妈的震惊。院子里弥漫开那股浓郁的臭蒿味,更是让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陈苟顾不上解释,立刻投入下一阶段的工作。他指挥着赵老栓和李老汉,按照他的要求,在院子角落用土坯和石头垒砌一个简易但结实的灶台。又让福伯去找来家里最大的一口铁锅,以及几个原本用来装粮,现在空空如也的大木桶。
“少爷,您这是要……煮猪食?”吴妈看着这架势,小心翼翼地问道。在她看来,这么多臭蒿,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喂猪了,虽然猪大概率也不吃。
陈苟神秘地笑了笑:“不是猪食,是黄金。”
“黄……黄金?”吴妈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地上。
灶台和大锅很快架好。陈苟的命令一条接一条,清晰而迅速:
“老王,你们把臭蒿清洗一遍,去掉明显的泥土杂草,然后剁碎,越碎越好!”
“吴妈,烧火,锅里加满水!”
“福伯,去找找家里有没有干净的粗布,越多越好,再找些木炭,捣碎备用!”
整个陈家大院,在陈苟的指挥下,像一台生锈但被强行启动的机器,开始缓慢而嘈杂地运转起来。虽然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问号,但陈苟那种目标明确的指挥和承诺的奖励,让他们暂时压下了疑虑,选择了服从。
臭蒿被剁碎,投入沸腾的大锅中。一股更加浓烈、带着苦涩的古怪气味弥漫开来,熏得靠近的人直皱眉头。
陈苟却毫不在意,他紧紧盯着锅里翻滚的绿色汁液,脑海中回忆着那模糊的知识点——高温提取有效成分。他记得某些植物可以通过水煮、发酵、过滤、提纯等方式,得到具有特殊用途的提取物。这臭蒿,在他前世的记忆碎片里,似乎与某种古代驱蚊避瘴的药物有关,甚至可能涉及到更复杂的用途?
他不敢确定,但这已经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他赌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掌握臭蒿的这种“深加工”技术,从而制造出一种信息差下的“稀缺商品”。
煮了约莫半个时辰,锅里的水变成了深绿色。陈苟下令停火,让锅里的汁液自然冷却。
接着,就是最关键,也最让旁人看不懂的步骤了。他指挥着赵老栓和李老汉,将冷却的汁液用准备好的粗布进行初步过滤,去掉大的残渣。然后,他又让福伯将捣碎的木炭粉倒入过滤后的液体中,进行二次吸附和净化。
“少爷,这……这黑乎乎的东西,能是黄金?”福伯看着木桶里那桶浑浊不堪、颜色诡异的液体,声音都在发抖。这怎么看都像是一桶毒药。
“还没完。”陈苟表情凝重。他记得提纯需要反复和静置。他让人将处理过的液体分别装入几个木桶,密封好,放在阴凉处静置沉淀。
做完这一切,已是下午。陈苟累得几乎虚脱,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消耗让他脸色更加苍白。但他看着那几桶密封好的“半成品”,眼神却充满了期待。
“成败,在此一举了。”他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院门外再次传来了动静。不是刘三那样的恶煞,而是一个带着几分客气,却又隐含高傲的声音。
“陈少爷在家吗?我家小姐有事相询。”
福伯连忙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体面、像是大户人家仆役的中年人,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车窗的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又冷若冰霜的脸——正是早上在田边见过的沈青禾。
她怎么会来?陈苟心中一动,隐隐觉得,这或许不只是一次简单的邻居串门。
福伯将沈家仆役引了进来,沈青禾也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下马车,步入院中。她依旧穿着素雅的衣裙,身姿挺拔,如同空谷幽兰,与陈家大院的破败格格不入。
她一进来,就闻到了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臭蒿熬煮后的古怪气味,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的目光扫过院子里尚未收拾干净的灶台、大锅,以及角落里堆放的那些臭蒿残渣,最后才落到一脸疲惫、身上还沾着草屑和灰烬的陈苟身上。
那眼神,依旧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似乎比早上在田边时,多了一分探究。
“陈少爷。”沈青禾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沈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陈苟拱了拱手,努力让自己的姿态显得从容些。他心里快速盘算着这位“邻居”的来意。沈家是商贾世家,消息灵通,自己今天又是应付债主又是大张旗鼓割臭蒿,动静不小,想必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听闻陈少爷今日……颇为忙碌。”沈青禾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又是应对胡老爷的人,又是带人上山下河。不知陈少爷弄这许多臭蒿,意欲何为?”
果然是为此而来。陈苟心中了然,面上却不露声色,打了个哈哈:“没什么,一点小小的……个人爱好。研究研究这乡间野草,看看能否化腐朽为神奇。”
“化腐朽为神奇?”沈青禾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讽刺的弧度,“陈少爷好雅兴。只是不知,这‘神奇’之物,能否助陈少爷渡过七日后的难关?”
她果然知道还款期限!陈苟心中暗凛,这女人不简单,对周边局势了如指掌。
“事在人为嘛。”陈苟含糊其辞,反将一军,“沈小姐今日前来,不会只是关心在下的债务问题吧?”
沈青禾被他不软不硬地顶了一下,也不着恼,目光再次扫过那几桶密封的木桶,淡淡道:“自然不是。我沈家虽暂居乡野,但也做些药材布匹生意。见陈少爷大规模采集此物,心生好奇罢了。若陈少爷真能从中有所得,或许……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
合作?陈苟心中一动。沈家拥有成熟的商业渠道,如果自己的“产品”真的能成功,借助沈家的渠道无疑能最快变现。但这沈青禾精明似鬼,现在透露底细为时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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