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裂隙深渊与远古回响(1/2)

穿过能量栅栏的瞬间,陈苟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压力锅跳进了另一个。裂隙深处涌出的星云雾气压得人喘不过气,那幽蓝色的光芒并非真正的光源,而是一种在视网膜上直接成像的能量辐射,让人产生奇异的眩晕感。耳边是永恒的低频嗡鸣,仿佛有亿万只蜜蜂在颅骨内振翅。

“快!往里走!”李锐压低声音催促,他的呼吸粗重,但脚步依旧稳健——这是在这片绝地挣扎多年锤炼出的本能。他指向裂隙深处一片相对平缓的斜坡,“那里有个突出的岩台,可以暂时躲避空中的视线!”

众人踉跄着冲下斜坡。脚下的岩石触感奇特,并非纯粹的石头,更像是某种冷却的金属熔岩,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踩上去会发出空洞的回响。沈冰架着几乎虚脱的陈苟,赫连铁树背着昏迷的萧玉璃,李锐则边跑边回身,用改装步枪上的简易瞄具警惕地观察着来路。

他们刚在岩台后的阴影处藏好身形,头顶的裂隙入口处就传来了尖锐的能量破空声!数架“龙裔”攻击飞行器如同钢铁秃鹫般悬停在裂隙边缘,机腹下的扫描光束如同惨白的手指,一遍遍划过下方的星云雾海。其中两架甚至试图降低高度,但刚进入雾海范围,机身就剧烈颤抖起来,仪表盘上恐怕亮起了无数警告——这里的能量干扰对“龙裔”的设备同样致命。

“它们不敢轻易下来!”李锐的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这片星云雾对精密电子设备的干扰是毁灭性的。我们暂时安全了,但也不能久留,他们肯定会调派适应性强的小型单位或者……派人下来。”

暂时安全。陈苟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下来,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大脑的抽痛稍有缓解,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他看了一眼被赫连铁树小心安置在身旁的萧玉璃,她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眉心的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但至少呼吸平稳。那块木牌被她无意识地攥在手中,裂纹似乎又扩大了些。

“现在怎么办?”赫连铁树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和汗水,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岩台不大,前方是深不见底、涌动着星云雾气的裂隙深渊,两侧是陡峭滑溜、布满孔洞的奇异岩壁,后方则是他们来时的斜坡和上方虎视眈眈的追兵。“往前?这鬼雾看着就邪门。往上?那是送死。”

李锐蹲下身,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屏幕布满划痕的仪器,试图启动,但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和乱码。“环境干扰太强,我们的设备基本报废。”他懊恼地拍了拍仪器,“不过,根据我们之前的侦察推测和……‘开拓者号’数据库里的零星记载,‘沉默尖塔’的主体应该就在这片裂隙的最深处。这些星云雾,可能是尖塔本身能量泄露形成的防护层,也可能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

他顿了顿,指着岩壁上那些蜂窝状的孔洞:“你们看这些痕迹。不完全是自然形成,也不像是‘龙裔’的机械开凿。更像是……某种生物活动留下的,或者,能量长期侵蚀的特定形态。”

陈苟强打精神,凑近观察那些孔洞。洞口边缘光滑,内部深邃,隐约有极其微弱的能量流进出,如同呼吸。这让他想起了前世某种海洋生物——珊瑚?不,更像是……蜂巢?一个由能量构筑的、巨大的蜂巢?

这个联想让他莫名不安。

“我们必须下去。”陈苟最终开口,声音嘶哑但坚定,“留在这里是等死。尖塔在下面,玉璃感知到的‘呼唤’在下面,‘龙裔’想运走的‘黑盒子’也在下面。这是我们唯一的路。” 项目经理的本能告诉他,当所有常规选项都是死路时,唯一的生路往往藏在最不可能的方向。

“怎么下?”沈冰难得开口,言简意赅。她检查着所剩无几的飞刀和匕首,左臂依旧无法用力。

陈苟的目光落在那些蜂窝状的孔洞和弥漫的星云雾气上,大脑再次开始构建模型。假设: 星云雾气是某种高浓度惰性能量,对“龙裔”科技有强干扰,但对生物(或特定能量适配体,如“圣躯”)影响相对较小?假设: 孔洞是能量流动的通道,可能构成某种不稳定的“阶梯”或“滑道”?资源: 赫连铁树的蛮力,沈冰的敏捷,李锐的经验和特种装备,萧玉璃(可能)的血脉感应,自己那块时灵时不灵的木牌,还有……这该死的环境本身。

一个极其冒险的方案逐渐成型。

“李大哥,你还有那种特种纤维绳吗?最坚韧的那种。”陈苟问道。

李锐点点头,从背包侧袋掏出一卷银灰色、闪烁着微光的绳索:“‘开拓者号’船体材料编织的,强度极高,耐高温和能量腐蚀,但只有五十米左右。”

“够了。”陈苟看向赫连铁树,“将军,我需要你试试,能不能把这些绳子,固定在那些看起来最‘结实’、能量流动最稳定的孔洞里。我们需要制造一条简易的、可以攀爬或下降的‘锚点路径’。”

赫连铁树接过绳索,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些光滑的孔洞,眉头紧锁:“固定?怎么固定?这些洞滑不溜秋,绳子根本卡不住。”

“不用卡死。”陈苟解释,“像穿针引线一样,把绳子穿过去,打一个活结,利用绳子本身的张力和摩擦,在我们下降时提供短暂的借力和缓冲。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个临时的、可移动的‘把手’,而不是永久的固定点。” 这思路借鉴了某种极限运动中的“移动保护点”概念。

赫连铁树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借力”和“缓冲”他明白了。他不再多问,抓起绳索一端,走到岩台边缘,挑选了一个碗口大小、边缘相对粗糙的孔洞,尝试着将绳索穿入。绳索果然顺利滑入,从下方不远处另一个孔洞穿出。他用力拉扯,绳索在孔洞内壁摩擦,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但确实能提供一定的拉力。

“可行!”赫连铁树眼睛一亮。

“沈冰,你负责观察下方雾气流动和孔洞分布,选择最安全的下降路线。”陈苟继续安排,“李大哥,你经验最丰富,负责殿后和应对突发情况。我……照顾玉璃,同时尝试用木牌……嗯……‘安抚’一下周围这些过于活跃的能量环境,希望能降低点风险。”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打算再次“黑”进这个疑似天然形成的能量网络试试。

分工明确,绝境中的团队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下降的过程比预想的更加艰难和诡异。星云雾气不仅干扰视线,更带来一种精神上的沉重压力,仿佛有无形的重量压在灵魂上。孔洞构成的“临时路径”极不稳定,常常需要赫连铁树用蛮力强行开辟新的“锚点”,或者沈冰凭借超凡的平衡感和敏捷,在几乎无处着力的光滑壁面上短暂停留,为绳索寻找下一个穿入点。

陈苟背着昏迷的萧玉璃(用李锐提供的特殊背带固定在身前),一只手紧紧抓住绳索,另一只手则握着那块木牌,不断尝试将自己的意念放空,不再去“命令”或“破解”,而是尝试去“倾听”和“适应”周围能量流动的节奏。这感觉就像在嘈杂的股票交易大厅里试图听清一首古典乐——几乎不可能。但偶尔,当他精神极度集中,木牌会传来一丝微弱的共鸣震颤,那一刻,周围的雾气似乎会变得稀薄一些,前方孔洞的排列也显得更有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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