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绝境寻路与贵人初现(1/2)

赵师爷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千年寒冰,瞬间冻结了沈氏商行内刚刚燃起的些许暖意。

官府正式介入,以“维护市场秩序”为名,要求公开配方、核定价格!这已不再是商业竞争,而是降维打击,是权力对资本的赤裸裸碾压。周家这一手,不可谓不毒辣,直接掀翻了桌子,要将陈苟和沈家置于死地。

前堂内,死一般的寂静。福伯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钱管家眉头紧锁,拳头紧握;连一向沉稳的沈青禾,指尖也因用力而泛白,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愤怒与一丝无力。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沈家的财富和信誉,显得如此脆弱。

“官字两张口……”陈苟重复着赵师爷那句充满威胁的话,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一个官字两张口!他们这是要把我们连根拔起啊!”

“陈少爷,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福伯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官府都发话了,我们……我们还能怎么办啊?”

所有人都看向陈苟,这个一次次带领他们创造奇迹的年轻人,此刻已成为他们最后的主心骨。

陈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翻腾。绝望解决不了问题,愤怒只会让人失去理智。他必须冷静,必须在这看似必死的局中,找出一线生机!

“不能硬抗。”陈苟首先定下基调,“民不与官斗,至少在现阶段,我们没有与县衙正面抗衡的资本。”

“难道……真要交出配方?”钱管家不甘心地问道。

“交出配方,就是自废武功,以后生死就彻底捏在别人手里了。”陈苟断然否定,“而且,就算我们交了,周家和我们已结下仇怨,他们会轻易放过我们?恐怕到时候,等待我们的是更彻底的清算。”

“那……那还能如何?”沈青禾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五天时间,赵师爷代表的是县令的态度。我们……我们还能找谁?”

找谁?

这个问题,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在青城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县令就是天!谁能大得过天?

陈苟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过滤着原主记忆中所有关于本地权势人物的信息,结合他穿越后了解到的情况。

县令是最大的官,但他下面呢?县丞?主簿?典史?这些人能否影响县令的决定?可能性不大,周家既然能说动县令出面,必然已经打点好了关系,或者抓住了县令的什么把柄、投其所好。

那么,青城县之外呢?府城?省城?关系网太远,远水难救近火。

还有谁?还有谁拥有能抗衡县令,或者至少让其有所顾忌的能量?

突然,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闪现在陈苟的脑海——

靖王,萧景琰!

那个被他用“消炎药”和缝合术救下的闲散王爷!他离开时曾留下话,若遇难处,可去青州府城的靖王府寻他!

王爷!那可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哪怕是个闲散王爷,其身份地位,也绝非一个七品县令可以比拟!

这……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路了!

陈苟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但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这只是一个可能性,而且充满不确定性。靖王当时只是随口一提,是否会认账?是否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地主,去干涉地方政务?这些都是未知数。

而且,从此地去青州府城,往返最快也需要四五天时间!时间极其紧迫!

“还有一个办法。”陈苟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沈青禾脸上,“我们或许,可以去找一位贵人。”

“贵人?谁?”沈青禾急切地问。

“靖王,萧景琰。”陈苟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靖王?!”

书房内响起几声惊呼。沈青禾、钱管家乃至福伯,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陈苟。王爷?那可是云端之上的人物,陈苟怎么会和王爷扯上关系?

“陈少爷,你……你认识靖王殿下?”钱管家的声音都变了调。

“谈不上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机缘巧合下,帮过殿下一个小忙。”陈苟含糊地解释道,没有透露具体细节,“殿下离开时曾言,若遇难处,可去青州府城寻他。”

众人闻言,先是狂喜,随即又陷入更大的担忧。

王爷的承诺!这无疑是黑暗中最大的一束光!但……王爷日理万机(虽然是闲散王爷),还会记得当初随口的一句承诺吗?会为了这点小事出手吗?而且,时间来得及吗?

“从此地到青州府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往返至少需要四天!”钱管家计算着时间,“这还不包括在府城寻找王府、通禀求见可能耗费的时间!五天期限,太紧了!”

“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陈苟语气坚决,“无论如何,必须试一试!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他看向沈青禾:“沈小姐,我需要一匹最好的快马,还有熟悉去府城路线的可靠之人。”

沈青禾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对钱管家道:“钱叔,立刻去准备!挑耐力最好的河西骏马,让‘快腿孙’准备一下,他常跑府城,路线最熟!”

“是,小姐!”钱管家领命,匆匆而去。

“我跟你一起去!”赵德柱上前一步,沉声道。他不放心陈苟独自远行。

陈苟摇了摇头:“德柱,你不能去。家里需要你坐镇。工坊和种植园是我们的根基,绝不能出乱子。而且,周家和胡家可能还会耍阴招,需要你留下来保护大家。我去府城,是求人,不是打架,人多了反而不好。”

赵德柱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陈苟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少爷,万事小心!”

陈苟又对沈青禾道:“沈小姐,我离开的这几天,这边就拜托你了。工坊继续生产,但新产品暂时不要上市,维持现状。对外放出风声,就说我们正在‘慎重考虑’官府的提议,尽量拖延时间。另外,周家那边,可以尝试示弱,甚至可以假意接触,商讨‘合作’的可能性,迷惑他们,为我们争取时间。”

“我明白。”沈青禾重重点头,“虚与委蛇,拖延时间,我会处理好。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片刻之后,一切准备就绪。一匹神骏的黑鬃马被牵到商行后门,一个精干瘦小的汉子——“快腿孙”已经背好行囊等在旁边。钱管家将一个装满金银细软的小包裹递给陈苟:“陈少爷,路上打点用。”

陈苟接过包裹,翻身上马,动作竟有几分娴熟——这得益于原主那败家子偶尔还会骑马游乐留下的肌肉记忆。

他勒住马缰,看了一眼送行的众人,目光最后与沈青禾担忧的眼神交汇。

“等我消息!”

说完,他不再犹豫,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冲出后巷,朝着城外官道疾驰而去。“快腿孙”也骑着一匹快马,紧随其后。

尘土飞扬,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街道尽头。

沈青禾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拳,心中默默祈祷。

马蹄声碎,踏破了官道的宁静。

陈苟伏在马背上,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凌厉。这是他第一次在古代纵马狂奔,颠簸和不适感很快传来,大腿内侧传来火辣辣的摩擦痛感,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时间就是生命!他必须在五天内,往返近六百里,并成功求得靖王的帮助!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命运的赌博。

“快腿孙”果然名不虚传,不仅熟悉路径,还能找到一些抄近道的小路。他看出陈苟骑马并不熟练,不时出声指导几句,如何借力减少颠簸,如何控制呼吸节省体力。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饮马、吃饭和短暂休息,两人几乎都在赶路。夜晚也不敢过多停留,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快腿孙”的经验,继续前行。

陈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风餐露宿”。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几乎达到极限,但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周家的逼迫、官府的威胁、沈青禾担忧的眼神、福伯他们绝望的面容……这些都化为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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