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河求生(2/2)
“那边!” 陈五果然被声响吸引,瞬间调转弩弓指向声音来源,身体也下意识侧了过去。
就是现在!萧衍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从岩石后无声闪出,左手如电,精准地切在陈五的颈侧!陈五连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倒地。萧衍顺手接住他脱手的弩弓,另一只手已拔出陈五腰间的短刀。
整个过程发生在瞬息之间,篝火边的四人甚至没反应过来。
“陈五?怎么了?” 胡校尉扬声问道,语气带着疑惑。
萧衍压低声音,模仿陈五的声调,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没事,绊了一下。” 同时,他将陈五的身体轻轻拖到岩石后。
短暂的寂静。萧衍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模仿并不十分像,只能赌对方在紧张和环境干扰下无法分辨。
“废物!” 胡校尉骂了一句,似乎没起疑,“快点查看,没事就回来!”
萧衍稍稍松了口气,但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必须尽快离开,或者……他看向手中的弩弓和短刀,又看了看篝火边背对着他、正在处理伤口的士兵,一个大胆的计划浮上心头。
他轻轻抬起弩弓,屏息,瞄准——不是胡校尉,也不是把守来路的士兵,而是那个受伤者旁边、地上的一小堆行囊。
扣动扳机!
“嘣!” 弩箭离弦,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噗!” 弩箭正中行囊,将里面几个水囊和干粮袋射穿!水汩汩流出,干粮散落。
“敌袭!”
“在那边!”
篝火边顿时大乱!胡校尉和另一名士兵立刻扑倒在地,寻找掩体,同时向弩箭射来的方向——也就是萧衍故意扔浮木制造声响的那个岔道——紧张地张望。受伤的士兵吓得连滚爬爬躲到一块石头后。把守来路的士兵也急忙转身,端起武器。
就是现在!萧衍从藏身处猛地窜出,不是向前,而是沿着岩壁的阴影,疾速向洞窟的另一端、一条没有足迹的黑暗岔道冲去!他的目标是那条岔道,也是玉佩隐约传来牵引感的方向。
“后面!他在后面!” 把守来路的士兵终于发现不对,惊呼起来。
胡校尉回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没入黑暗。“放箭!快放箭!”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几支弩箭嗖嗖射来,钉在萧衍身后的岩壁上,溅起几点火星。萧衍头也不回,将速度提到极致,冲进了那条黑暗的岔道。身后传来胡校尉气急败坏的怒吼和追赶的脚步声,但很快被曲折的河道和黑暗吞没。
萧衍不知道这条岔道通往何处,只知道必须跑,离那些追兵越远越好。他全力奔跑了不知多久,直到胸口刺痛,双腿发软,身后的追兵声早已听不见,才背靠岩壁,滑坐下来,大口喘息。
暂时……安全了。
他检查了一下收获。一把军用弩,还有三支弩箭。一把精钢短刀。从陈五身上摸出的火折子(虽然湿了,但或许还能用),还有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肉干。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暴露自己,还成功误导了追兵的方向。
休息片刻,恢复了些许体力,萧衍继续前行。这条岔道似乎越走越向下,水流声渐渐消失,空气却变得更加阴冷,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陈旧气息,像是多年未曾通风的古老墓穴。
又走了约一炷香时间,前方居然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不是火光,也不是玉佩的蓝光,而是一种惨白、冰冷的微光,如同月光。
萧衍心中警觉,放慢脚步,握紧短刀,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岔道的尽头,并非另一个洞窟或出口,而是一个……巨大的、坍塌了一半的地下空间。看残存的石柱和壁画,这里曾经是一座恢弘的地下建筑的一部分,也许是神殿,也许是陵墓。那惨白的光芒,来自于散落在地面上的数块拳头大小的奇异石头,它们自行发出冷光,照亮了这废墟般的景象。
而在废墟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具倚坐在断柱旁的……骸骨。
骸骨身上裹着的服饰虽然破败,但仍能看出质地精良,式样古老,绝非近代之物。骸骨手中握着一柄已经锈蚀的长剑,剑尖指地。骸骨面前的地面上,用某种锐器刻着几行字,字迹深入石板,历经岁月仍清晰可辨。
萧衍小心翼翼地靠近,借助地上的发光石和玉佩的光芒,读出了那些字:
“后来者,无论你是何人,见此留字时,吾已在此守护百年,油尽灯枯。”
“此地乃‘渊隙’,通往不可知之地之门扉,亦为封印‘影蚀’之锁。”
“钥匙已失,封印渐衰。若见字者身负‘星脉’,可尝试以血启之,重固封印,或……终结一切。”
“然,门扉之后,或许生机,或许永夜。慎之,慎之。”
“——守门人 绝笔”
字迹苍劲,却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与决绝。萧衍的目光在“星脉”、“封印”、“影蚀”、“门扉”这些字眼上反复流连。这似乎不仅仅是遗言,更像是一个警告,一个提示,甚至是一个……选择。
他看向骸骨后方。在那里,废墟的尽头,并非岩壁,而是一片无法形容的“黑暗”。那黑暗并非缺乏光线造成的视觉现象,而是某种实质性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与声的“存在”。玉佩的光芒照射过去,如同被吞噬,只能照亮边缘。那黑暗的边缘,空间呈现出细微的扭曲感,令人望之心悸。
这就是“渊隙”?通往不可知之地的门扉?封印“影蚀”的锁?
“星脉”又是什么?是指特殊血脉吗?萧衍想起玉佩对自己血脉的感应,想起眉心曾经一闪而过的冰狼印记。北境王族萧氏,难道就是所谓的“星脉”?这“影蚀”又是什么?听起来绝非善类。
守门人提到“钥匙已失”……会不会和自己有关?萧烈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东西”,是否就是这所谓的“钥匙”?或者,这玉佩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而更迫在眉睫的问题是,追兵可能随时会找到这里。前方是诡异未知的“渊隙”,后退可能撞上铁狼卫。他必须做出选择。
萧衍凝视着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又看了看手中玉佩散发的、与这废墟的惨白冷光截然不同的幽蓝光华。玉佩似乎对那片黑暗有反应,光芒微微波动。
“以血启之……” 他喃喃重复着留字的话。
是冒险尝试这神秘守门人留下的方法,探索那可能蕴含一线生机的“门扉之后”?还是转身离开,在这迷宫般的地下河中继续与追兵周旋,直到力竭或被俘?
萧衍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走到骸骨面前,躬身行了一礼:“守门人前辈,打扰了。” 然后,他抽出短刀,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滴落在地面的刻字上,也滴落在他胸前的玉佩之上。
他按照一种近乎本能的感觉,将沾血的手掌,按向了那片深邃黑暗前方的虚空——按向了“渊隙”的边界。
下一刻,异变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