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机械回响（1/2）

“星尘号”如同受伤的巨鲸，在死寂的星海中缓慢游弋。修复工作争分夺秒地进行着，但资源匮乏和技术限制让进度缓慢。海盗袭击造成的创伤不仅仅是船体上的破洞，更是对士气的沉重打击。迷失方向、补给短缺、强敌环伺，绝望的情绪如同船舱内越来越浑浊的空气，悄然蔓延。

曲微尘静坐在分配给自己的狭小舱室内，双眸微阖。体内“混沌星火”缓缓流转，修复着连日来激战和过度消耗带来的暗伤，同时以其独特的感知，延伸向飞船外的虚无。这片星域的能量背景异常“干净”，干净得令人不安，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清扫”过。然而，在这片虚无的深处，她始终能感应到那一丝极其微弱、却顽固存在的“信标”共鸣，如同黑暗中的北极星，指引着“初火之地”的方向。只是这感应时断时续，方位飘忽，显然之前的迷航和空间乱流让他们偏离了正确航道极远。

“必须尽快确定当前位置，找到补给，修复飞船。”她心中明了，这是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几天后，转机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负责监控深空扫描仪的伊米尔，在过滤了无数宇宙背景噪音后，捕捉到了一段极其规律、但能量等级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周期性信号脉冲。信号源距离他们目前位置约0.3光年，特征古老，不像是自然天体现象，更非“收割者”的风格。

“像是……某种自动化信标？或者是……休眠中的深空探测器的定位信号？”伊米尔兴奋中带着不确定，将信号分析结果呈报给埃兹拉和曲微尘。

0.3光年，对于具备超光速潜力的“星尘号”而言，若是引擎完好，不过是短暂的旅程。但如今，这却是一段充满风险的跋涉。然而，这是他们目前发现的唯一一个可能存在的、非敌意的“人造”信号源。

“值得冒险一探。”埃兹拉长老沉吟后做出决定，“可能是某个前哨站、科研站，甚至是……古代飞船的残骸。无论如何，可能蕴藏着我们需要的信息、零件，甚至……星图。”

经过谨慎的评估和准备，“星尘号”调整航向，朝着信号源方向，以尽可能节省能源的亚光速，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接近。

数日的航行后，目标出现在主屏幕上。那并非预想中的空间站或飞船，而是一个……巨大、不规则、如同小行星般的金属造物，表面布满撞击坑和岁月的侵蚀痕迹，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它没有任何灯光，也探测不到明显的能量反应，仿佛宇宙中的一具冰冷墓碑。但那微弱的周期性信号，确实是从其内部发出的。

“结构扫描显示……内部有巨大空腔和复杂结构，但生命迹象为零。能量读数接近背景辐射。外壳材质……非常古老，数据库无匹配记录。”技术员的报告让众人心情复杂。希望是存在的，但更像是……一个遗迹。

“派出侦察艇，近距离探查。萨尔，你带队。曲女士，能否请你同行？你的感知或许能发现仪器无法探测的危险。”埃兹拉看向曲微尘。经历了之前的种种，他已将曲微尘视为不可或缺的、能应对超自然威胁的核心战力。

曲微尘点头应允。

半小时后，一艘小型侦察艇从“星尘号”腹部滑出，载着萨尔、曲微尘和两名精锐守卫，缓缓靠近那沉默的金属巨物。近距离观察，更觉其庞大与古老，金属表面刻满了无法辨认的蚀刻花纹，风格与已知的任何文明都迥异。

侦察艇沿着巨物表面飞行，最终找到了一个疑似入口的、被厚重冰层覆盖的巨型闸门。信号源就是从门后传来的。

“尝试切割。”萨尔下令。

等离子切割器喷出炽热的光流，缓缓融化冰层。几个小时后，一个足够侦察艇进入的洞口被打开，露出后面幽深黑暗的通道。

侦察艇打开探照灯，小心翼翼地驶入。通道内部宽敞得惊人，足以容纳数艘“星尘号”并排航行，两侧是密密麻麻的、早已停止运作的管道和线缆。空气（如果还能称之为空气的话）冰冷刺骨，充满了金属和尘埃的味道。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沿着通道深入，他们来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像是一个中央大厅。大厅四周连接着数条通道，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布满灰尘的控制台。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一侧整齐排列的、数十个透明的圆柱形舱体——休眠舱！

大部分休眠舱已经破损，里面空无一物，或是只剩下干瘪的骸骨。但仍有三个舱体，表面的指示灯极其微弱地闪烁着代表最低能耗维持的暗绿色光芒！透过模糊的观察窗，可以隐约看到里面躺着身着古老制服、面容安详如同沉睡的人形生物！

“还有幸存者？！”一名守卫惊呼。

萨尔立刻示意安静，警惕地扫视四周。休眠设施意味着自动化防御系统的存在。

曲微尘的灵识仔细扫过那三个休眠舱。生命反应极其微弱，近乎假死状态，但确实还“活着”。更让她在意的是，这些休眠者散发出的精神波动非常奇特，带着一种……非人的、高度秩序化的冰冷感，与“旁观者之眼”成员或寻常人类迥异。

就在这时，伊米尔的声音从侦察艇的通讯器传来，带着紧张：“萨尔队长！曲顾问！小心！扫描到能量波动！有东西醒了！从你们侧后方通道过来！速度很快！”

话音未落，一阵低沉而富有节奏的金属摩擦声从一条黑暗的通道中传来！紧接着，数个两米多高、拥有四条反关节机械足、上半身如同蜘蛛、头部是单一红色光学传感器的银灰色机械守卫，迈着精准而迅捷的步伐冲了出来！它们的手臂是各种切割、钻探和能量发射装置，冰冷的红光锁定了闯入者！

“防御阵型！”萨尔怒吼，举枪射击！能量光束打在机械守卫的装甲上，溅起一串火花，却只能留下浅浅的焦痕！这些守卫的防御力极高！

机械守卫立刻还击，密集的能量弹和高速旋转的切割盘呼啸而来！侦察艇的轻型装甲瞬间被击穿！一名守卫躲闪不及，被能量弹击中胸口，惨叫着倒下！

“撤退！回侦察艇！”萨尔一边还击一边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