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虚无之眼（2/2）

嗡——！

残破的身躯旁，空间剧烈扭曲，一个微小的、极不稳定的、通往“起源之地”那个神秘空间的临时通道，被强行打开！通道另一边，传来那片混沌星空熟悉的气息。

“今日之赐，他日必百倍奉还！”林夜残存的意念死死“盯”了一眼裂缝后的虚无巨眼，带着无尽的冰冷与决绝，猛地投入那临时通道之中。

通道在他进入的瞬间，便因能量不足与外界干扰（虚无之眼的气息）而剧烈震荡、崩塌、消失。

裂缝之后，虚无巨眼冷漠地“看”着通道消失的地方，那道毁灭性的黑线缓缓收回。它并未追击，似乎隔着无尽时空维持投影消耗巨大，又似乎认为那只侥幸逃脱的蝼蚁，在通道崩塌的乱流中绝无幸理。巨眼缓缓闭上，裂缝随之弥合，仿佛从未出现。

只留下满目疮痍、死寂一片的幽都废墟，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令人灵魂颤栗的虚无余韵。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一片绝对的黑暗中，一点微光顽强地亮着。那是“混沌道种”的光芒，庇护着一缕即将熄灭的神魂之火。

林夜的意识在无尽的冰冷与孤寂中漂浮。他感觉不到身体，感觉不到时间，只有无尽的虚弱与随时可能彻底消散的恐惧。通道崩塌时的空间乱流，几乎将他最后的烙印撕碎。是“混沌道种”自发护主，消耗着自身微弱的力量，维系着这一点不灭灵光。

“不能睡……不能消散……”残存的意念如同风中的火星，微弱却执着。他“看”向道种，感受着其中那初步融合的、微弱的创灭之力。这是他唯一的生机。

他尝试引导道种中那一丝微弱的、源自起源之地的“生”之气息，滋润即将干涸的神魂。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如同用露珠浇灌沙漠。但他没有放弃，一点点，一滴滴，凝聚着散逸的意识，修补着破碎的神魂印记。

时间在这里毫无意义。可能过去了千万年，也可能只是一瞬。道种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似乎也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就在那点灵光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

嗡！

道种中心，那融合了三大法则、尤其是得自起源之地那一丝真正“起源”意境的玄奥符文，微微一亮。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仿佛能“无中生有”的造化之力，自符文中流淌而出，浸润了林夜残破的神魂。

如同久旱逢甘霖，林夜的神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固、凝聚。虽然依旧脆弱得如同气泡，但总算不再消散。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重新拥有了“形态”——一个由纯粹魂力与道种之力构成的、虚幻的灵体。

“活下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庆幸涌上心头。劫后余生，代价惨重。肉身尽毁，修为几乎散尽，只剩一缕残魂与一枚初生的、微弱不堪的“混沌道种”。但，终究是活下来了，而且因祸得福，踏出了融合三大法则、凝聚道种的关键一步。

他“看”向四周，是无垠的黑暗与混乱的空间乱流。这里似乎是通道崩塌后形成的空间夹缝，又或者是被虚无之力侵蚀后的某个奇异所在。没有方向，没有坐标，只有无处不在的空间风暴与湮灭性能量。

“必须离开这里，找到一处安稳所在，重塑肉身，恢复修为。”林夜冷静下来，开始以灵体状态，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混沌道种”，释放出微弱的混沌气息，模拟周围的环境，如同变色龙般，在这片绝地中艰难地飘荡、躲避着危险，寻找着可能的出路。

前路茫茫，生死未卜。但经历了与虚无之眼的对峙，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并初步融合了三大至高法则，林夜的道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虚无之主……幽冥教……还有那未曾谋面的‘圣主’……”林夜灵体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等着吧。待我归来之日，便是尔等寂灭之时！”

他驾驭着微弱的混沌道种，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向着黑暗深处，那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