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告别遇秦凌(1/2)

陆依萍站在秦公馆的朱漆大门前,指尖在鎏金门环上轻轻一扣。门环撞击在青铜底托上,发出三声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一对麻雀。

\吱呀——\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阿福那张圆润的脸。小厮眼睛一亮,连忙将门扇彻底拉开:\依萍小姐!您可算来了!\他袖口还沾着面粉,显然是刚从厨房跑出来,\五爷在花厅品茶呢,凌少爷今儿带了上好的碧螺春来,正陪着下棋。\

依萍唇角微扬,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她今日难得穿了件月白色滚银边的旗袍,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衬得人如清水芙蓉。跨过门槛时,她下意识摸了摸手包里的船票——今晚九点,开往南京的\江鸥号\。

回廊两侧的海棠开得正盛,花瓣飘落在青石板上,被她绣鞋碾过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远远就听见花厅里传来棋子落盘的脆响,伴着秦五爷中气十足的笑骂:\臭小子,又偷我的马!\

\五爷。\依萍在雕花门边轻唤一声。

厅内霎时一静。秦五爷执棋的手悬在半空,转头时独臂的袖管在棋盘上扫过,带乱了好几个棋子。老爷子今日穿了身靛青色杭绸褂子,虽已年过六旬,一双虎目仍炯炯有神。

\丫头!\他随手将棋子一抛,红木手杖在地板上连点两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窗边的青年闻声回首,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微微一闪。秦凌今日着了件象牙白西装,衬衣领口别着枚蓝宝石领针,修长的手指还捏着颗卒子。棋盘上的残局显示,他方才分明是故意让老爷子吃马的。

\陆小姐。\他起身时碰翻了茶盏,碧绿的茶汤在棋盘上漫开,浸湿了半边楚河汉界。

依萍在酸枝木圈椅上落座,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顺手替秦五爷擦拭溅上茶渍的衣袖:\五爷近来气色真好。\

\那是!\秦五爷振臂一挥,\前儿个刚端了虹口两个鸦片馆,现在那些东洋鬼子见着秦字旗都得绕道走!\老爷子说着突然凑近,鼻翼微动,\丫头,你手上怎么有磺胺粉的味道?\

依萍不动声色地将右手往袖中缩了缩。虎口处的新伤今早换药时又裂开了,纱布边缘渗出星点血迹。她余光瞥见秦凌突然绷紧的下颌线,和他攥得发白的指节。

\昨儿给难民包扎时蹭上的。\她轻巧地带过话题,指尖抚过茶几上那盆建兰,\这素心兰开得真好。\

秦五爷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突然提高嗓门:\阿福!去地窖把我那坛二十年的花雕取来!\待小厮走远,老爷子压低声音,\南京来的消息?\

依萍的茶盏在碟沿轻轻一颤。她没想到秦五爷的情报网如此灵通,连陈校长被困金陵女院的消息都已知晓。

\五爷,\她放下茶盏,瓷器相碰的脆响在寂静的花厅里格外清晰,\我可能要出趟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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