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暂避福伯家(2/2)
福伯接过纸条,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用线缠着的老花镜,戴上后,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目光在纸条上停留了很久,一字一句地读着上面的内容,又反复确认了落款处的字迹——那是陆承泽特有的笔迹,笔画工整,带着一股英气,绝不会有错。
确认无误后,福伯脸上的疑惑渐渐消失,他摘下老花镜,将纸条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对着凌玥点了点头,语气也温和了许多:“进来吧,承泽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说会有个姑娘来投奔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凌玥松了口气,跟着福伯走进屋里。
屋子是简单的土坯房,墙壁是土黄色的,有些地方因为受潮,出现了深色的水渍。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靠门的位置放着一张旧桌子,桌子是用实木做的,表面已经被磨得光滑发亮,显然用了很多年。
桌子周围放着四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的腿用绳子绑着,看起来有些不稳。屋子的里侧,是一个土炕,炕上铺着一张破旧的苇席,苇席上放着一床打了补丁的被子。
炕边的墙上,挂着一个旧时钟,时钟的指针早已停摆,永远停留在了三点十五分的位置。
福伯走到桌子旁,拿起一个缺了口的粗瓷茶壶,给凌玥倒了一杯热水。“你先坐会儿,路上肯定累坏了,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他把水杯递到凌玥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凌玥双手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她坐在椅子上,小口喝着热水,目光却不自觉地环顾着屋子。
突然,她的视线停留在了院子门口——透过敞开的屋门,她看到院子门口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
那个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留着八字胡,左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他双手背在身后,假装在散步,目光却时不时地朝着院子里张望,眼神闪烁不定,带着一丝探究与警惕。他的黑色长衫料子看起来很新,与这条小巷的破败格格不入,显然不是这里的住户。
凌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手中的水杯微微晃动,热水差点洒出来。
她想起原剧情中,福伯就是因为保护陆承泽的秘密,被特务盯上,最终在一次特务的搜查中,为了掩护情报,被残忍杀害。
难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特务?
他们已经盯上福伯家了?
凌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个男人。
只见他在梧桐树下站了约莫两分钟,又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似乎想进来,又有些犹豫。
最后,他像是放弃了,转身朝着小巷口的方向走去,走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院子的门牌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凌玥紧紧攥着水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了那个男人的特征——中等身材、八字胡、左眼角有疤痕、黑色长衫,这些细节,她必须牢牢记住,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就在这时,福伯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粗布衣服,走到凌玥面前,说道:“我给你找了套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上吧,你那身衣服都湿透了,穿在身上容易着凉。我已经把西屋收拾好了,你以后就住那里,虽然小了点,但还算干净。”
凌玥站起身,接过衣服,心中满是感激。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告诉福伯:“福伯,我有件事想跟您说。刚才我在屋里喝水的时候,看到院子门口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穿黑色长衫的男人,他一直在盯着咱们家看,看起来很可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福伯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他快步走到屋门口,朝着院子门口和小巷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福伯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最近镇上不太平,日军到处抓壮丁,特务也在四处排查地下党,可能是在挨家挨户地摸底排查吧。你别担心,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跟街坊邻居都熟,他们不会随便怀疑我的。我会多注意的,以后看到陌生人在附近徘徊,我会及时关门,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凌玥知道,福伯虽然警惕,但可能还没意识到危险的严重性。
他以为那个男人只是普通的排查人员,却不知道,那很可能是专门针对陆承泽的特务。
凌玥没有再多说——她刚来这里,还没有足够的信任基础,说得太多,反而会引起福伯的怀疑。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密切关注院子周围的动静,保护福伯的安全,避免原剧情中的悲剧重演。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福伯。”凌玥点了点头,接过福伯递来的衣服,“那我先去西屋换衣服了。”
福伯点点头,指了指西屋的方向:“去吧,西屋在那边,里面有个小桌子,你可以放些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别客气。”
凌玥拿着衣服,朝着西屋走去。
西屋确实不大,只有七八平米,里面放着一张小床和一张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
屋子虽然小,却收拾得很干净,地上没有灰尘,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凌玥放下衣服,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窗外就是院子里的梧桐树,秋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
她的目光扫过院子门口,又看向小巷的方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她的临时住所,她不仅要在这里活下去,还要保护好福伯,守护好这个暗藏危机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