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暂避福伯家(1/2)

从“一品香”茶馆出来后,凌玥紧紧攥着怀里的纸条,按照上面的地址,朝着镇东巷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近午后,太阳却依旧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光线昏暗得像是傍晚。

街道上的行人比上午少了许多,偶尔能看到几个匆匆赶路的百姓,脸上都带着疲惫与警惕——日军的轰炸和特务的排查,早已让这座小镇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只剩下压抑的平静。

凌玥沿着主街走了约莫一刻钟,拐进一条相对热闹的小巷。

巷子里摆满了临时的摊位,有卖蔬菜的、卖粗粮的,还有几个修补农具的小贩,吆喝声断断续续,却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凌玥低着头,尽量贴着墙壁走,避免与人过多接触。

她知道,刘老财的爪牙很可能还在四处找她,一旦被认出来,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穿过这条热闹的小巷,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冷清。

街道两旁的房子越来越低矮,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炮弹留下的痕迹,有些房屋的屋顶甚至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断梁残木。

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孩子,在巷口的泥地里玩耍,看到凌玥走过,都停下动作,好奇地盯着她看。

凌玥对着他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脚步却没有停下——这里就是镇子边缘的区域,福伯家所在的镇东巷,应该就在前面了。

又走了约莫五分钟,一条狭窄的小巷出现在眼前。

巷口的墙壁上,用白色的石灰写着“镇东巷”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字体已经有些模糊,显然是很久以前写的。

凌玥确认了地址,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小巷。

小巷比她想象中更窄,只能容下两个人并排行走,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土路,踩上去软软的,偶尔能看到几只鸡在路边啄食散落的谷物。

小巷里的房子大多是低矮的平房,屋顶覆盖着破旧的瓦片,有些瓦片已经掉落,用茅草简单修补着。

墙壁大多是用泥土混合着稻草砌成的,经过常年的风吹雨打,早已斑驳不堪,布满了裂缝,青苔从裂缝中钻出来,爬满了半面墙,显得有些破败。

家家户户的院门都紧闭着,偶尔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咳嗽声或说话声,却没人愿意打开门,多看外面一眼——在这乱世里,闭门不出,似乎成了百姓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

凌玥沿着小巷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数着门牌号。

“一号、二号……”终于,在小巷的尽头,她看到了三号院的门牌。那是一个小小的木牌,挂在院门的左侧,上面的“3”字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来。

福伯家的院门是用几块旧木板拼接而成的,门板上布满了划痕和虫蛀的痕迹,看起来已经用了很多年。

院门上挂着一个褪色的木门帘,门帘是用粗布做的,上面绣着一朵简单的梅花——梅花的花瓣有些歪歪扭扭,针脚也不够整齐,显然是业余爱好者的作品,却透着一股质朴的温暖。

凌玥站在院门外,犹豫了片刻。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怀里的纸条和玉佩,确认都还在,才轻轻推开院门。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小巷的宁静。

院子里种着三棵梧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只是树叶已经开始泛黄,秋风一吹,几片黄叶缓缓飘落,落在院子里的泥地上。

院子的左侧,有一个小小的菜园,里面种着几棵白菜和萝卜,绿油油的叶子在枯黄的梧桐叶映衬下,显得格外鲜亮。

菜园旁边,放着一个破旧的木桶,桶里装满了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落叶。

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坐着一个老人。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褂,褂子的袖口和领口都已经磨破了,还打了几个补丁。

老人的头发花白,梳得很整齐,用一根黑色的布条简单束在脑后。

他正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劈着放在石凳旁的木柴。

老人的动作缓慢,却很有力,每一次斧头落下,都能精准地将木柴劈成两半,溅起细小的木屑。

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是被岁月刻下的痕迹,可他的眼神却很锐利,透着一股久经风霜的沉稳。

是福伯!

凌玥的心中涌起一股安心感,她轻轻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而礼貌:“请问您是福伯吗?”

福伯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斧头,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落在凌玥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前的姑娘穿着破旧的蓝布褂子,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灰尘,看起来狼狈不堪,却有着一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

福伯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放下斧头,站起身,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苏红豆,是陆承泽先生让我来的。”凌玥连忙说道,同时从怀里掏出陆承泽写的纸条,双手递到福伯面前。

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纸条在她的手中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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