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破而后立（1/2）

石室之内，地脉能量如温润的溪流，缓缓浸润着张灵枢千疮百孔的身体。莫里斯大祭司与萨满助手已暂时离去，只留下精纯的药力与安宁的符文仍在默默运转。阿骨打守在一旁，如同沉默的山岳，虽焦灼却不敢打扰分毫。

张灵枢内视己身，景象堪称惨烈。经脉如同被暴风肆虐过的原野，扭曲断裂处比比皆是；丹田气海更是近乎干涸，那原本璀璨夺目、蕴含着他毕生修为的八转元婴，此刻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缩小了数圈，表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痕，仿佛轻轻一触便会彻底崩散。寻常修士若遭此重创，必是道基尽毁，仙路断绝，百年苦修付诸东流。

然而，张灵枢的心中，却无半分绝望与惶恐。

相反，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契机”感，在他心神深处浮现。

《九转凝神法》——这门源自道门无上传承的玄功，其最终的精髓，恰恰在于“破而后立”四字。前八转修行，皆是在“聚”，凝聚真元，淬炼元婴，夯实道基。而至关重要的第九转，却是要“散”！

散去一身磅礴真元，瓦解看似坚不可摧的元婴道基，让一切回归于“无”，回归于最本初的混沌状态。唯有如此，方能打破旧有的桎梏，于寂灭虚无之中，孕育出那一点超越肉身束缚、亘古不灭的“元神”真种。

这一步凶险万分，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止步于此，或是在散功过程中控制不住，真正形神俱灭；或是心志不坚，无法承受力量尽失的虚无感，导致心境崩溃。

但张灵枢不同。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匪夷所思的际遇。在深渊绝境之中，借助万魂幡吞噬的磅礴深渊本源，他强行撬开了那扇通往更高层次的大门，短暂地踏足了“传奇”领域。尽管那是借助外力、隐患重重的伪传奇，但那种凌驾于凡俗之上、神识与天地法则初步交融的浩瀚体验，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入了他的灵魂。

他“看见”了前方的路，亲身“体会”过那种境界的玄妙。这意味着，横亘在八转与九转之间最大的瓶颈——那层对更高境界的朦胧认知与感悟壁垒，对他而言，已然不复存在。

此刻，他体内真元近乎全无，道基濒临消散，看似是绝境，却恰好完美符合了冲击第九转“散功”阶段的起始条件——一个被外力强行推至，甚至比他自行散功更为“彻底”的虚弱状态。

“祸兮福之所倚……”张灵枢心中默念道诀，意识沉入元婴深处。他没有试图去稳固那即将消散的元婴，更没有汲取外界能量来修复伤势，反而……主动引导着最后残余的、微弱的那丝道元，如同最精妙的刻刀，开始加速元婴的分解！

“九转之极，非聚反散。

元婴既满，当化其形。

神散则虚，虚极静笃。

静笃生明，明照识海。

一点灵光，自虚无生。

是为元神，不灭真种。”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