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显露痕迹（1/2）

客舍静室之内，隔绝内外的禁制光幕微微流转。张灵枢心念一动，那面吸纳了莫拉格本源核心的万魂幡无风自动，悬浮于空。幡面上暗金纹路闪烁，一股被极度压抑的、深邃的虚无气息如同解封的潮水般缓缓弥漫开来，室内的光线都仿佛被吸走了几分，温度骤降。

一道模糊的、由纯粹阴影与不断生灭的微小裂隙构成的轮廓，自幡面挣扎而出，逐渐凝聚。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翻滚的烟云，时而似伸展的触须，正是虚空魔王莫拉格的一缕感知化身。它贪婪地“呼吸”着外界自由的空气（尽管地底城市的空气混杂着硫磺与金属味），发出一种满足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低沉嗡鸣。

“自由……即便是如此卑微的一缕感知……也比那永恒的囚笼美妙万倍……”莫拉格的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畅快与唏嘘，阴影般的触须轻轻拂过室内的石壁、桌椅，感受着物质世界的真实触感。

张灵枢冷眼旁观，并未催促，但那股无形的、通过万魂幡核心禁制建立的主从压迫感，始终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莫拉格头顶，让它不敢有丝毫逾越。

片刻之后，待那初获自由的兴奋稍减，张灵枢才淡淡开口，声音打破了寂静：“自由已予你片刻。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告诉我，如何找到霍尔德拉斯。”

莫拉格的阴影化身微微收敛，凝聚成一个相对稳定的、不断扭曲的暗色球体，传出它那特有的、混合着亿万细碎回音的意念：“放心，既然契约已成，本王自当信守。况且，本王亦很想看看，那自以为是的六眼小丑，见到你时的精彩表情。”

它顿了顿，意念中带上了一种属于古老存在的倨傲与洞察：“世间万物，只要存在过，行动过，必留痕迹。非仅脚印、气味这些粗浅之物。每一次能量运转，每一次空间穿梭，甚至每一次情绪的剧烈波动，都会在法则层面留下细微的、独特的‘涟漪’与‘刻痕’。寻常生灵，乃至所谓的神明，皆难以察觉这些痕迹，因其过于细微，且会随时间迅速消散。”

“但本王不同。”阴影球体微微膨胀，散发出一种吸纳一切的虚无感，“吾乃虚空化身，执掌‘无’之法则。对于这些构成‘存在’证明的细微痕迹，最为敏感。它们如同黑夜中的萤火，在吾之感知中，清晰无比。霍尔德拉斯那家伙，身上那股混杂着深渊躁动、皇室怨念与妖魔本源的独特气息，即便他藏到地核深处，其残留的痕迹，也休想瞒过本王！”

张灵枢目光微凝：“这便是他当初不惜代价也要助你脱困的原因？他需要你的这种能力？”

“呵呵，不错。”莫拉格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他需要本王替他寻找一样东西——一具足以让他超越极限，乃至觊觎神位的真魔之躯。”

“真魔之躯？”张灵枢眉头微蹙，这个名号他未曾听闻。

“那是远古混沌中，第一位诞生的、也是最强大的原始魔王陨落后留下的不灭躯壳。”莫拉格的意念带着一丝罕见的敬畏与贪婪，“其存在年代，远比本王与霍尔德拉斯古老得多。传说中，它肆虐万界，近乎无敌，最终是诸神联手，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将其击杀。为防止其复苏，神族将其躯体分割成数块，分别封印在宇宙中最隐秘、最危险的绝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