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名动（1/2）

苍穹之上，深渊裂隙消失无踪，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尚未平复的空间涟漪和空气中淡淡的硫磺焦糊味。吞噬之主投影那狼狈求饶、仓皇逃窜的模样，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

钢爪部落的联军大营，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死寂。方才还喧嚣震天的锻造声、训练嘶吼声，此刻都消失了。近千名熊族及其附庸部落的战士，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立在原地。他们脸上的狂热、暴戾还未来得及褪去，便被一种极致的错愕、茫然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铁峰·钢爪站在临时搭建的、由巨大兽骨堆砌的指挥高台上，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天空，里面充满了血丝。他粗糙的手指还保持着高举骨杖的姿势，但那象征着深渊力量的暗紫色心脏晶石，此刻却光芒黯淡，甚至隐隐透出一丝裂纹。

“没……没了？”他身旁，黑岩部落的酋长，一个同样魁梧、皮肤如同黑曜石般的熊人，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我们……献祭了那么多……召唤出来的……深渊领主……”碎骨部落的酋长，正是断臂的碎骨者之父，声音带着颤抖，“就……就这么……跑了？”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那被他们视为最终底牌、足以碾碎一切抵抗的恐怖存在，竟如同丧家之犬般，在那个神秘人类面前摇尾乞怜，然后头也不回地钻回了深渊？这简直颠覆了他对力量的认知！

整个联军营地，弥漫着一种荒诞而压抑的气氛。战士们面面相觑，手中的武器仿佛变得异常沉重。他们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但眼前这超出理解范畴的一幕，却像一盆冰水浇在了熊熊燃烧的战火上，留下的是冰冷的迷茫和对那个悬立于天际的青衫身影，无法言喻的深深忌惮。

铁峰·钢爪猛地收回手，巨大的骨杖重重顿在高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独眼之中，错愕和茫然迅速被更深的暴怒与耻辱所取代！

“废物！都是废物！”他心中疯狂咆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深渊投影的溃败，不仅意味着底牌的失效，更是在所有附庸部落面前，狠狠抽了他钢爪部落的脸！他仿佛能看到格罗姆那老狼在寨墙上露出的嘲讽笑容！

撤退？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铁峰·钢爪心中更汹涌的怒火和偏执碾得粉碎！他铁峰·钢爪纵横荒原数十载，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若就此灰溜溜地退去，他钢爪部落的威严将荡然无存！那些依附的部落会怎么看？那些潜在的敌人会怎么想？他将彻底沦为整个叹息之墙的笑柄！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优势……还在我！”铁峰·钢爪的独眼扫过下方黑压压的、虽然士气受挫但依旧庞大的军队。近千名精壮的战士，无数的攻城器械！就算没有深渊投影，就算那个人类再强，他终究只是一个人！是人就有极限！是人就能被耗死！

“对！堆死他！用人命堆死他！”一个疯狂而残忍的念头占据了铁峰·钢爪的脑海。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只要能杀了那个该死的人类，一切就都值得！苍狼之喉剩下的狼崽子，根本不足为惧！

“杀——！！！”铁峰·钢爪猛地举起仅剩的右臂，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嘶哑而充满血腥，“全军进攻！踏平苍狼之喉！第一个登上寨墙者，赏百头肥羊！杀那青衫者，赏部落长老之位！给我——杀！！！”

他的咆哮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信！虽然深渊投影的溃败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但在重赏刺激和铁峰·钢爪积威之下，熊族战士们骨子里的凶性被再次点燃！他们发出参差不齐但同样暴戾的吼叫，驱动着沉重的攻城锤和撞车，挥舞着战斧长矛，如同被驱赶的兽群，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和疯狂，朝着苍狼之喉的寨墙，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大地再次在沉重的脚步下颤抖！

苍狼之喉寨墙之上。

短暂的震撼与狂喜过后，格罗姆的脸色瞬间凝重如铁。“准备战斗！钢爪疯了！他们要拼命了！”他声嘶力竭地怒吼。战士们迅速从目睹神迹的激动中回过神，握紧冰冷的武器，眼神重新被决死的战意填满。深渊的威胁解除，但眼前的刀山火海，仍需他们用血肉去闯！

阿骨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燃烧着好战的火焰，开山斧重重顿在垛口：“来得好！老子的斧头正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