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契约之眼与不速之客（2/2）

“已经在做了，但效果不一定好。对方明显是冲着某种特定的‘契约’或‘秩序’波动来的，普通的环境伪装很难完全骗过它。”唯一心手指飞快操作，启动了数层光学和能量伪装屏障，“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凌薇薇，你的手环对它有反应，能不能……尝试感知一下它的‘意图’？不是主动探查，而是被动接收它可能散发的‘意念场’。”

凌薇薇看着手环，又看看医疗舱中的修。她知道这很冒险，那个“眼睛”给她的感觉极其危险。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能获取关键情报的途径。

她走到医疗舱旁，将戴着“序”之手环的左手，轻轻按在舱罩上，靠近修后颈印记的方向。然后，她闭上眼，不再试图主动输出或沟通，而是彻底放空自己，将心神沉浸于手环传来的细微震动，以及自身“秩序原点”那独特的、对规则与信息流的本能感知中，如同设下了一张极其敏感却被动接收的网。

起初，是一片混乱的噪音。据点本身的能量场，医疗设备的运转，远处铜时空驳杂的规则背景……然后，一丝极其冰冷、古老、带着铁锈与陈腐羊皮纸气息的“意念流”，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墨滴，悄然渗入她的感知边缘。

那意念流并非针对她，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信息辐射”。她捕捉到了几个破碎的、重复的意念片段：

【…债务…标记…变动…】

【…秩序…污染…异常…】

【…确认…容器…状态…】

【…执行…观测…回报…】

【…眼…主上…等待…指令…】

冰冷，机械，毫无情感，只有纯粹的“任务”与“观察”。这不像是有独立意志的生命体，更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高阶的“契约观测终端”。它的目标确实是修（债务标记、容器状态），也在意凌薇薇手环代表的“秩序污染”。而“眼”和“主上”这两个词，让凌薇薇瞬间联想到了“契约之眼”和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可怕的存在——幽王？还是别的什么？

她正要尝试捕捉更多信息，那股冰冷的意念流忽然波动了一下，仿佛“眼睛”的注意力发生了转移。

紧接着，严炎急促的声音传来：“它动了！不是朝据点，是朝着……东北方向？那边是……旧城图书馆遗址？它走了，速度很快，化成一道暗影流消失了。”

走了？凌薇薇睁开眼，有些意外。难道是“历史迷彩”起了作用？还是它暂时完成了初步观察？

“东北方向，旧城图书馆遗址……”唯一心若有所思，快速调出那个区域的地图和历史记录，“那里在‘日蚀’事件前，是铜时空最大的异能文献收藏地之一，后来大部分毁于战火和规则扭曲，但地下书库的结构可能还部分存在。难道那里也有‘契约之眼’相关的遗迹或线索？”

熊亚沉声道：“不管怎样，它的暂时离开给了我们喘息之机。但它肯定还会回来，或者有别的同类会来。我们必须加快行动。唯一心，那个加密资料库……现在的情况，算不算是‘契约之眼再现的迹象’？”

唯一心看着屏幕上依旧在微弱共鸣的加密资料库感应信号，又看了看医疗舱中的修和凌薇薇手腕上的手环，眼神挣扎。

“第一代团长的指令很明确……但眼下，修的情况不明，暗影虎视眈眈，这个‘契约之眼’的观测终端又出现……”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我认为，已经构成了‘根源性危机’的潜在前兆。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才能做出正确应对。”

她看向凌薇薇和熊亚：“开启深层加密资料库，需要三位现任核心成员的一致同意和权限验证。我同意。熊亚，你的意见？”

熊亚没有犹豫：“我同意。严炎那边……”

“我同意。”严炎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她显然一直在听，“外面交给我，你们专心。”

“好。”唯一心站起身，走到医疗室一面看似普通的金属墙壁前。她将手掌按在墙壁某处，一层复杂的能量纹路亮起，进行身份和权限验证。接着，她又示意熊亚和凌薇薇（代表临时盟友及关键相关方）分别将手按在另外两个特定位置。

三重验证通过。墙壁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延伸、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阶梯，阶梯两侧是散发着微光的能量管道，照亮了脚下刻满符文的石阶。

“跟我来。”唯一心率先走下。熊亚对凌薇薇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上，自己则留在医疗室继续监控修和外部情况。

阶梯很长，盘旋向下，空气变得阴凉干燥，弥漫着尘埃和旧纸张的气味。大约下降了三四十米，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圆形石室。石室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无数细密光丝缠绕构成的、约一人高的复杂立体结构，结构中心，正是那个“契约之眼”徽记的立体投影，在缓缓旋转。

四周的石壁上，镶嵌着一些类似水晶板的存储介质，但大多黯淡无光，似乎已经损坏。

“这就是第一代团长留下的核心档案库。大部分存储单元已经因为时间、战斗或规则污染失效了，只有这个核心认证结构和少数几个加密单元还能读取。”唯一心走到立体结构前，神情肃穆，“现在，我们需要提出明确的问题，或者提供关键的‘钥匙’，来激活可能残存的对应信息。问题越具体，与‘契约之眼’关联越强，得到回应的可能性越大。”

她看向凌薇薇：“你和修是直接相关者。尤其是修身上的烙印和你的手环。你们的气息，或许就是最好的‘钥匙’。”

凌薇薇走上前，看着那缓缓旋转的诡异眼瞳徽记，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寒意。但她没有退缩，将戴着“序”之手环的左手，轻轻伸向立体结构。

同时，她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最核心的问题：

“‘契约之眼’是什么？与幽王城堡有何关联？被其标记的‘债务者’烙印，如何安全解除或转化？”

手环接触到立体结构外围光丝的瞬间，金色的秩序之光与徽记的暗金色光晕发生了轻微的摩擦与交织。整个立体结构猛然一震！

中心那“契约之眼”的投影骤然放大，竖瞳仿佛活了过来，冰冷地“注视”着凌薇薇。紧接着，周围石壁上，三块原本黯淡的水晶板同时亮起！投射出三段残缺不全、字迹扭曲、夹杂着大量无法理解符号的影像和信息流！

唯一心立刻启动记录和解析程序。

第一段影像闪烁不定，显示的是一个无比宏伟、却笼罩在永恒黄昏与阴影中的城堡轮廓——幽王城堡！城堡深处，似乎有无数类似的“眼睛”徽记在黑暗中闪烁。

第二段信息流大多是难以理解的契约条文碎片，但有几个词反复出现：【次级权限】、【债务转移与固化】、【容器筛选】、【终极之门的备用钥匙】。

第三段影像最为模糊，似乎记录了一场惨烈的战斗或仪式。画面中心，一个身影（特征与修有几分模糊相似）被无数契约锁链束缚，其胸口处，一枚“契约之眼”的虚影正在缓缓融入。旁边有扭曲的文字标注：【……自愿？承载……影之债务……换取……时空喘息……代价……灵魂永锢？钥匙候选？】

最后，所有影像和信息流戛然而止。那三块水晶板也瞬间黯淡下去，表面出现更多裂痕，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

石室内一片死寂。

唯一心脸色苍白，消化着刚才看到的信息。凌薇薇则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那已经恢复平静的立体结构。

“次级权限……债务转移与固化……容器筛选……终极之门的备用钥匙……”唯一心喃喃重复，“还有那个身影……修，或者和他类似的存在，在很多年前，可能自愿或以某种方式，承载了与‘幽王城堡’相关的‘影之债务’？目的是为了换取时空的喘息？而这债务如今被暗影利用，与‘接口’融合，把修变成了一个……筛选后的‘容器’？甚至可能是打开某个‘终极之门’的……备用钥匙？”

这个推测太过惊人，也太可怕。

凌薇薇猛地摇头：“不，修不可能自愿去做这种事！他之前对此一无所知！”

“也许不是这一世的修。”唯一心声音干涩，“铜时空的历史充满轮回和纠缠，也许是很久以前，某个与他灵魂本质相似的存在……留下的‘因果’或‘烙印’，在这一世被激活了。而暗影，发现了这一点，并加以利用和改造……”

她的话没说完，整个石室，连同上方的医疗室，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并非物理的地震，而是源于规则层面的动荡！

熊亚急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唯一心！凌薇薇！快上来！据点外围所有伪装和屏蔽被强行撕裂！有东西……有很多东西，从历史沉积层里爬出来了！它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医疗室！还有……那个‘眼睛’，它回来了！而且不止一个！是三个！它们悬浮在据点上空！”

紧接着，严炎近乎咆哮的警告响起：

“最高战备！它们要强行突破了！这些鬼东西……是‘契约之眼’的直属猎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