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寂月斩灵，文曲归途（2/2）

他不再保留，体内那滴紫金色的剑元真液轰然燃烧！磅礴浩瀚的生死寂灭剑元冲天而起，在他身后凝聚成一柄横亘虚空的、半虚半实的紫黑色巨剑虚影！

巨剑之上，死寂之气弥漫，却又在剑脊核心处，流淌着一道微弱却坚韧的金色生机脉络！

面对那拍下的怨念巨臂，沈独并指，向前轻轻一划。

“寂灭……斩灵！”

他身后的紫黑色巨剑虚影随之而动，无声无息地斩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撞的轰鸣。

剑锋所向，那由无数怨念凝聚的巨臂，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炽热烙铁，从接触点开始，迅速变得灰白、失去所有色彩与活性，然后如同风化的沙雕般，寸寸崩解、消散！

不仅仅是物质结构的毁灭，更是其存在的“概念”，其凝聚的“怨念意志”，被这一剑中蕴含的“归寂”道韵，从根源上……抹除！

这一剑，斩的不是形，是灵！是念！是存在之基！

“嗷——！！！”

那聚合怨灵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蕴含着极致痛苦与恐惧的无声咆哮（意念风暴）！它那不断变幻的躯体剧烈扭曲，被剑锋斩过的部分，再也无法重新凝聚，彻底消失！沈独这一剑，对它造成了本质性的伤害！

它疯狂地挥舞着其他肢体，引动整片星尘之河的力量，化作无数道黑色的怨念洪流，从四面八方卷向沈独，试图将他淹没、同化。

沈独身处洪流中心，血眸如电，紫黑色巨剑虚影环绕周身，如同死亡的屏障，将所有靠近的怨念洪流尽数斩灭、吞噬！

他一步步向前，每一步踏出，剑影便纵横斩击，将那聚合怨灵庞大的躯体一块块“削”去、湮灭！

这已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清理！

以生死寂灭之剑，清理这片沉积了万古的污秽！

那聚合怨灵的气息飞速跌落，形态也越来越小，最终，当沈独踏上星语殿基座的刹那，它只剩下最后一点核心的、极度浓缩的黑暗，发出不甘的尖啸，猛地冲向沈独，做最后反扑。

沈独面无表情，屈指一弹。

一缕凝练到极致的紫黑色剑芒，如同针尖般射出，精准地点中了那点黑暗核心。

“噗……”

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

最后的核心黑暗，连同其中蕴含的所有怨念与不甘，彻底消散于无形。

随着这聚合怨灵的湮灭，周围那浓郁粘稠的星骸低语黑雾，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具有那种主动攻击的侵略性，变得如同普通的、充满悲伤气息的雾气，缓缓飘荡。

沈独独立于星语殿残破的基座之上，周身紫黑色剑元缓缓收敛，血眸之中的厉色也逐渐平复。他看向殿宇中央，那里，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随着聚合怨灵的消失，缓缓浮现出了一座小小的、由纯净白光构筑的祭坛。

祭坛之上，悬浮着一枚钥匙。

这枚钥匙通体如玉，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钥身修长，造型优雅，仿佛由智慧的星光雕琢而成。

钥匙内部，有无数细小的、如同文字又似符文的流光在缓缓盘旋、组合、衍化，散发出灵动、慧黠、推演天机的气息。

北斗第四星，文曲之钥！

而在文曲钥的下方，祭坛表面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星辰文：

“承万灵之悲，明智慧之重。破虚妄之障，得文曲真传。”

沈独看着那枚文曲钥，又想起女儿受创昏迷的模样，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伸出手，那枚文曲钥似乎感应到他身上那承载了星骸悲歌、并以绝对力量斩破怨灵的核心意志，轻轻一颤，便化作一道温顺的白光，落入他的掌心。

一股清凉、灵动、仿佛能涤荡心神、开启智慧的星力流入体内，与他那生死寂灭剑元稍一接触，便自然交融。

文曲星力并未增强他的力量，却让他感觉思维更加清晰、敏锐，对自身剑道、对周围规则的感悟，似乎都提升了一个层次。

他收起文曲钥，与另外三枚放置一处。破军钥上，代表文曲的星点，随之点亮。

四钥齐聚，共鸣更强！下一枚剑钥的感应——廉贞，也清晰地浮现出来。

做完这一切，沈独并未立刻离去。他目光扫过这片残破的星语殿，以及周围那依旧弥漫的、失去了攻击性却依旧悲伤的星骸低语。

他抬起手，生死寂灭剑元再次流转，但这一次，并非为了杀伐。他引动剑元中那缕得自禄存钥的生机本源，混合着一丝新得的、代表着“承载”与“明悟”的文曲星力，化作点点如同萤火虫般的紫金色光点，缓缓洒落在这片星语殿的废墟之上。

光点融入废墟，融入星尘，并未驱散那些悲伤的低语，却仿佛为这片死寂的墓园，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慰藉与安宁。

这是他能为这些陨落的星辰与万灵，所做的，唯一一件事。

然后，他转身，剑光再起，毫不犹豫地朝着迷城之外，廉贞钥感应的方向遁去。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为初一疗伤，驱散她道基之中残留的污染。

在他离去后许久，那片星语殿的废墟上，那温和而疲惫的意念再次轻轻响起，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

“以杀止怨，以承化悲……此子之道，竟已触碰‘轮回’边缘……”

“净月蒙尘……或许，亦是蜕变的契机……”

“望汝等……能走到最后……”

意念渐悄，星骸之地，重归死寂。唯有那淡淡的悲伤，依旧在无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