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禁忌之始,我即是天(1/2)
飞升之阶的尽头,是那个被黑色火焰烧穿的世界壁垒窟窿。
那火焰并非凡火,它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咆哮的烈焰都要恐怖。
边缘处,空间的法则都在扭曲、碳化,化作最纯粹的虚无。
它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烙印在天地的胎膜之上。
窟窿的另一端,是深邃无垠的混沌虚空。
那不是星空,没有星辰,没有光,只有永恒的死寂与混乱。
偶尔有混乱的法则乱流,如同紫色的巨龙之脊,在无尽的黑暗中一闪而过,其上缠绕的符文生灭不定,散发着足以将一位大帝都瞬间湮灭成基本粒子的恐怖气息。
苏厄站在阶梯的顶端,那由他自身意志与禁忌力量凝聚而成的黑炎阶梯,散发着冰冷而霸道的气息。
即将踏入那未知世界的前一刻,他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身,最后一次回望这片他重生、复仇、并最终将其彻底踩在脚下的土地。
他的目光穿透了无尽的空间,无视了法则的阻隔。
他看到了玄天圣地废墟外,那黑压压一片、如同潮水般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的东荒万千强者。
他们曾经是这片土地的主宰,是凡人眼中的神只,但此刻,在那道屹立于天地尽头的身影面前,他们卑微如尘埃,灵魂深处被种下了永恒的恐惧烙印,连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都无法生出。
他看到了山脚下,正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他疯狂叩首的他的第一位“大祭司”——李道一。
这位曾经的东荒巨擘,如今眼中只剩下狂热的信仰。
在他的视野里,苏厄的身影已经与天道重合,不,是超越了天道。
每一次叩首,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心中那如山洪海啸般汹涌的崇敬与激动。
他为自己能见证新神的诞生而颤抖,为自己是新神的第一位追随者而癫狂。
他看到了更远处,那座已经沦为凡人城池的曾经的凌家祖地。
高楼依旧,但气运已散,曾经不可一世的家族,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间的传说,供后人凭吊。
他甚至看到了那座他曾经生活了十数年、最终却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的小小苏家院落。
废墟之上,已长出了新的杂草,在风中摇曳。
他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倔强的少年在院中练剑的身影,听到那微弱却不曾熄灭的复仇誓言。
前世今生,无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飞速闪过。
被退婚的屈辱、被追杀的狼狈、葬龙天坑的九死一生,以及君临东荒、言出法随的绝对霸道。
这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但此刻,当他站在这天地的尽头,以一种俯瞰者的姿态回望这一切时。
他的心中,却再也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无论是恨还是怨,都已随着这片土地被他踩在脚下而变得索然无味。
那曾经支撑他走过无数绝境的仇恨,如今看来不过是幼年时让他学会走路的拐杖。
当他能翱翔九天之时,这根拐杖自然就失去了意义。
就像一个成年人,不会再去在意童年时与另一个孩子争抢一块糖果的胜负。
格局不同了。
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与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漠然。
这片土地,连同其上所有的生灵,都已完成了他们的使命。
他们成为了他飞升的阶梯。
仅此而已。
他收回了目光,准备踏入那通往新世界的最后门户。
然而,就在此时。
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穿透了世界壁垒,穿透了无尽的虚空,仿佛与另一片更高维度的时空中几道同样强大而冰冷的目光对上了。
那是一种纯粹由意志构成的“注视”,带着审判万物的威严,带着一种视下界为自家牧场的理所当然。
它们跨越维度而来,试图解析苏厄的存在,剖析他力量的根源。
那是来自神庭的“注视”。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只,显然也已经察觉到了下界这非同寻常的禁忌飞升。
他们的“注视”中,带着惊疑、带着审视,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高傲与……杀意。
那杀意并非针对某一个体,而是一种对“异常”的清除意志,就像人要拍死一只扰乱棋局的苍蝇,自然而然,不带任何情绪。
仿佛在说:“一个下界的蝼蚁,竟敢不走我们为你铺好的路?竟敢试图跳出棋盘?”
感受着那几道来自“天上”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苏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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