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好久不见，我的垫脚石未婚妻（2/2）

在她的那双，被“神恩法则”加持过的眼眸中，世界是另一番景象。山川河流是法则的线条，万物生灵是灵光的聚合体。

而苏厄，早已不是人形。

他是一个由无尽的怨念、诅咒、罪业构成的，不断扭曲、蠕动、膨胀的，散发着滔天邪气的……罪业集合体。她甚至能“看”到，无数张痛苦哀嚎的面孔，在那团黑色的能量中沉浮，能“听”到，无数怨毒的诅咒，构成了他存在的基础。

他是世间一切“恶”的源头。

是必须被“净化”的，最根本的“罪”。

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个人情感，只有冰冷的，如同执行天道审判般的厌恶与杀意。这是“神恩法则”赋予她的天职，是她如今存在的唯一意义。

没有多余的言语。

无声的宣战，在瞬间打响。

凌清霜缓缓地，拔出了手中的光明神剑。

“嗡——”

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是圣堂的钟声，响彻云霄。那声音中，带着净化的力量，让玄天圣地周围的怨气，消融得更快了。

她隔着万里之遥，对着苏厄的方向，遥遥一指。

动作优雅而又冷漠，像是神明随意地指向一个污点。

一道纯粹到极致的剑意，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跨越了万里，出现在了苏厄的面前，直刺他的眉心！

这道剑意并非实体，它更像是一道“概念”，一道“意志”。它在飞行的过程中，沿途留下了一道久久不散的金色轨迹，将天空中的黑云一分为二。

剑意中，不含丝毫的杀气。

只有一种，要将世间一切污秽，都彻底净化、抹除的，绝对的“净化”意志！

面对这突如其来，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攻击。

苏厄，甚至连手都没有抬。

他只是，轻轻地，抬了抬眼皮。

一道无形的，由最精纯的咒力构成的屏障，便在他的身前，悄然浮现。那屏障漆黑如墨，表面却没有任何光泽，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屏障内部，隐约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流转生灭。

那道纯粹的净化剑意，狠狠地，刺在了黑色的咒力屏障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圣光与咒力，如同水与火，在接触的瞬间，便开始了最本源的对抗。金色的光芒疯狂地想要渗透、净化黑色的屏障，而黑色的咒力则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地侵蚀、诅咒着光芒的结构。

两者碰撞的中心点，空间都发生了细微的褶皱，仿佛无法承受这两种极端对立的力量。

最终，双双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苏厄。”

天空之中，凌清霜终于开口。

她的声音，清冷如万年玄冰，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通过灵力震荡，传遍四方。这声音仿佛经过了神恩法则的过滤，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神圣的威严，仿佛是神只的代言人，在宣读着不可违逆的判决。

“奉神主之命，前来，终结你的罪恶。”

听到这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苏厄笑了。

他看着天空中，那个高高在上，如同神女般的身影，像是看着一件刚刚出厂，还带着新鲜气息的，有趣的艺术品。他甚至能从她那看似完美的伪装下，感受到一丝丝被压抑的、属于人类的灵魂波动。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玄天圣地，也传到了凌清霜的耳中。

“终结我？”

“凌清霜，你好像忘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魔力。

“是谁，给了你，第二次站在我面前的机会？”

“没有我，你连做别人走狗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如同一根最尖锐的毒针，精准地，狠狠地，刺破了凌清霜那层由“神恩法则”构筑的，绝对冰冷的伪装。

“神恩法则”可以赐予她力量，可以洗涤她的情感，却无法抹去她的记忆。那些被封存的、最不堪回首的记忆，正是神庭用来驱动她这件“兵器”的最好燃料。

她那双被洗去了所有情感的眼眸深处。

一丝被神庭刻意保留下来，作为“驱动核心”的，被压抑到了极致的，刻骨的恨意，终于，失控地，流露了出来！

她周身稳定燃烧的圣光，猛地一颤，光焰不受控制地暴涨了数丈，原本神圣祥和的气息中，也多了一丝暴戾与不稳。

她那张用神力塑造的、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