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断我路,我铺更宽的道(2/2)

我要在这片土地上,种出一个新时代。”

雨渐止,云破日出。

阳光洒落在崭新的道路上,宛如金线铺地。

有人低声念道:“前有断道者,今有开路人……将军所行,非争一时胜负,乃是为苍生辟天地新途啊。”

这一日,赵云不靠一刀一枪,却胜过千军万马。

因为他明白:

敌人封死你的路,不是终点。

是你铺设更宽之道的起点。

常山屯田大营西侧,原本荒废的旧窑场已被改造成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坊区。

青砖灰瓦的屋舍沿坡而建,烟囱林立,铁锤敲打声、锯木摩擦声、学徒诵读口诀声此起彼伏。

一块由赵云亲笔题写的黑漆木匾高悬门楣——“常山匠学院”。

三百名青年士子与农夫子弟身着统一粗布短褐,列队于广场之上,神情肃然。

他们中有的曾执锄犁,有的仅识斗米之书,但眼中皆燃着一种前所未见的光:那是对“知其所以然”的渴望。

赵云立于高台,手握一具黄铜齿轮组模型,身后白布幕上以墨线绘出滑轮省力原理图示。

“今日第一课:力之用。”他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你们以为扛百斤重物是力气大?错了。真正能撬动山河的,不是臂力,是‘巧’。”

万象天工在他识海中缓缓展开,无数数据流如星河运转。

他调出前世《机械原理》课程结构,结合汉代已有器械——井栏、连弩、耧车——进行逆向拆解,再以最简语言重构为可传授的知识体系。

“一根杠杆,支点位置不同,一人可举千钧。”他挥手示意,两名学徒合力推动一台木质起重架,随着滑轮组缓缓转动,一整块千斤条石被平稳吊起。

“这非神迹,乃‘理’之所至。”

台下众人屏息凝神,有人低头疾书于竹简,有人反复比划手势模拟受力方向。

一名老木匠颤抖着抚摸图纸上的剖面线:“我做了一辈子活计……竟不知每一凿一刨,背后都有‘道’。”

就在此时,裴元绍快步登台,附耳低语。

赵云眸光微闪。

昨夜情报已验——刘大户残余势力果然未死。

那盘山路基中的虚砌陷阱,正是其心腹暗中收买石匠所为。

动机昭然:毁赵云声誉于一旦,借百姓之口反噬其新政“华而不实”。

但他不怒,反而唇角微扬。

“既是试通车,那就真试。”他转身下令,“备辕车,满载石料,从屯营直抵矿道入口。周仓率甲士列道护行,百姓可自由围观。”

消息传出,四野轰动。

正午时分,盘山道人头攒动。

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新铺的水泥路面上,泛着冷硬光泽。

赵云亲自执缰,驾着一辆八牛牵引的重型辎车,缓缓驶向那段隐患石基。

风声骤紧。

车轮碾过那一寸地面的瞬间,下方碎石簌簌滑落,尘土腾起,赫然露出尺许深的空洞!

若非路面整体结构牢固,早该塌陷断裂!

“是空心的!”有工匠惊呼。

“我亲眼见刘家仆役半夜送石料来!”一名民夫指着坑洞边缘未干的劣质泥浆,“这不是修路,是埋祸!”

群情激愤,哗然四起。

赵云勒马停驻,立于车辕之上,目光如电扫视人群。

“有人断我道,我不争口舌;有人设陷阱,我不急于清算。”他声音沉稳,字字如锤,“但我必让真相曝于日光之下。”

话音落下,他挥手下令:“查封刘氏最后两座粮栈,即刻改为‘平粜仓’!开仓放粮,粟米布帛,皆按成本售予贫户。”

当夜,灯火通明。

第一批来自井陉关的商队抵达,千石粟米、三百匹细麻尽数入库。

市集重振,炊烟再起。

而在远处山梁,一名枯瘦老仆跪地三叩,悄然隐入林间——那是刘大户遣出的最后一枚暗棋,如今也弃主归乡。

赵云独立院中,仰望星空。

脚下的大地仿佛有脉搏跳动。

那枚随身携带的“归墟图残卷”青铜片忽地微热,表面刻痕竟如活物般延伸,与脚下山脉走势隐隐共鸣,似有某种沉睡已久的古老机关,正因道路贯通而悄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