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铁蹄初鸣,三日成军(1/2)

残阳沉入太行山脉的脊线,断脊峡内血尚未冷,尸骸横陈,战马嘶鸣低哑如泣。

风卷着焦土与铁锈的气息,在峡谷间盘旋不去。

赵云立于演武台高处,玄袍未解,甲胄未卸,指尖仍残留着方才查验敌尸时沾上的血渍。

他身后,是刚刚整编完毕的“龙骧白骑”先锋营五百骑,列阵肃然,战马静立如松。

他们不再是昔日公孙瓒麾下那支只知冲杀的白马义从,而是一支被雷霆洗炼过的新生之军——眼中尚存桀骜,却已开始学会低头。

张合缓步登台,铠甲铿然作响。

他出身寒门,靠战功一步步爬至镇北校尉,素来以治军严整着称。

此刻他目光扫过台下骑兵,眉头微蹙。

这些人虽精锐,但散漫惯了,冲锋如潮水,收束却似溃堤。

秦武紧随其后,银甲染尘,枪尖犹带敌血。

他站定在前排,腰背挺直,眼神却隐隐不服。

他是降将之首,本以为凭一身勇力足以统领全军,可今日一战,真正让他心惊的不是敌人的数量,而是赵云那一声令下、天地变色的掌控之力。

赵云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穿透暮色:“三日成军,非为炫耀,实为立命。”

他抬手,亲卫捧上一卷竹简,封皮漆黑,烫金五字:《骑兵五律》。

全场寂静。

“第一律——静如山岳。”赵云缓缓展开竹简,“行军百里,不得喧哗;人衔枚,马裹蹄,夜行不点火把,唯以星月辨向。敌未觉时,我已临其侧。”

众人微怔。这非寻常操典,更像刺客之术。

“第二律——动若雷霆。”他继续道,“冲锋之时,非个人逞勇,须节奏统一,步伐一致。前排压速,后排蓄势,三波递进,如浪推岸。一人快则全军乱,一人缓则全局滞。”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秦武身上:“昔日你部突阵,骁勇可嘉,然如野火燎原,炽烈却难持久。真正的铁骑,当如重锤砸鼎,一声响彻十方。”

秦武抿唇,握紧了枪杆。

“第三律——聚散由心。”赵云挥手,亲卫立即展开一幅沙盘模型,正是断脊峡地形缩影。

“锥形破阵,用于凿穿敌中军;雁翼包抄,专剿两翼薄弱。变阵之机,在旗号、鼓点、灯语三者合一,瞬息之间,千骑应变如臂使指。”

张合眼中精光一闪。此等战术调度,已近乎兵家极致。

“第四律——人马合一。”赵云转向西侧兵工坊方向,“马非战具,乃战友。负重训练每日递增,马鞍改良,重心下沉,使骑士可腾手作战而不坠。马匹习听鼓声进退,闻铃音转向,伤而不逃,疲而不弃。”

最后,他声音沉下,如铁落石:

“第五律——令出惟行。军中无二主,令下即死。旗动则进,鼓歇则止,灯起则围,铃鸣则撤。违令者,不论功勋,斩。”

五条颁布毕,全场鸦雀无声。

这不是练兵,这是重塑一支军队的灵魂。

张合深吸一口气,抱拳躬身:“主公所立五律,前所未闻,然细思之下,皆合兵理。若能贯彻,河北骑兵,再无可与‘龙骧’争锋者。”

秦武沉默良久,终于单膝跪地:“末将……受教。”

赵云上前一步,亲自扶起他,语气缓了几分:“你之勇,我不疑。但我所需者,非一人之勇,而是一军之魂。你要做的,不是证明自己最强,而是让整支军队,因你而强。”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脚步声自台下传来。

刘老满面风尘,双手捧着一个木匣登上演武台。

他年过五旬,掌心布满老茧,却是赵云亲自从民间寻来的巧匠,如今执掌兵工坊。

“主公,新式装备初样已成,请验。”

赵云打开木匣。

第一件,是加宽马鞍。

鞍桥加高,前后护翼延伸,坐垫内置软革夹层,可大幅减少长途奔驰对骑手腰椎冲击。

赵云指尖轻抚接缝处,万象天工瞬间激活,三维结构浮现脑海——材料应力、承重极限、震动传导路径一一推演。

倏然,他眸光一凝。

“此处铆钉间距过疏,连续冲锋三次以上,必裂。”

刘老一震,急忙凑近查看,额头冷汗渗出。

那处连接点极为隐蔽,若非极度细致,根本难以察觉。

他颤抖着点头:“……是老朽疏忽!立刻重制!”

第二件,短柄马槊。

全长仅四尺,前端三棱开刃,后配配重球头,适合马上回旋劈刺。

赵云执起一杆,虚刺数次,万象天工同步分析空气阻力、挥动惯性、重心偏移。

“柄芯用铁木嵌钢条,防折断。”他淡淡道。

刘老连连称是。

最令人称奇的是第三件——连环绊绳。

三条马匹共用一条特制皮索,彼此间隔精准,一旦有马受惊奔逃,其余两马自然形成牵制,防止整队失控。

“妙啊……真是妙啊!”张合忍不住惊叹,“此物看似简单,实则救命之物!昔日大战,多少精骑因一马惊蹿,导致全军溃散!”

赵云却未露喜色。

他知道,这些装备只是起点。

真正的战争,从来不是靠几件利器决定胜负。

当晚,营地灯火通明。

五百骑兵在张合指挥下开始首轮负重适应训练。

每人身披双层皮甲,马背加装沙袋,绕场慢跑三圈后,立即演练锥形阵变雁翼阵。

鼓声起落,旗令频传,起初混乱不堪,数次相撞,马嘶人吼。

赵云独立高台,万象天工全开,双眼如鹰隼扫视全场,不断记录错误节点、反应延迟、协同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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