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血海之门，背叛之影（1/2）

幽冥血海，自洪荒开辟以来便是至阴至邪之地。

传说这里是盘古大神陨落后，体内污血所化，汇聚了天地间一切阴秽煞气。血海深处，冥河老祖创阿修罗族，立幽冥教，自称“血海不枯，冥河不死”，曾是与圣人争锋的顶尖大能。

但冥河老祖早在万年前就销声匿迹，有传言说他在巫妖大战末期被后土娘娘镇压，也有说法是他窥探归墟奥秘，反被归墟吞噬。无论真相如何，血海从此陷入沉寂，成为洪荒禁地之一。

直到今日。

玄微赶到幽冥血海节点时，看到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

原本由六道轮回与八宝功德池合力构建的净化大阵，此刻已支离破碎。功德池水干涸见底，池底布满裂痕；六道轮回虚影黯淡无光，轮回井中甚至开始倒涌出紫黑色的归墟魔血。

而在血海中央，一道横跨阴阳的裂缝正缓缓扩张。

裂缝长约百里，宽有千丈，边缘不断滴落粘稠的污血。裂缝内部不是黑暗，而是无数扭曲的、重叠的、正在崩塌的世界景象——那是归墟正在吞噬的万界残影！

裂缝上空，悬浮着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紫微帝袍，头戴星辰冠冕，正是紫微大帝。但他此刻的模样已与往日大相径庭：双目化作纯粹的紫黑色漩涡，周身缭绕着粘稠的归墟魔气，手中托着一枚不断旋转的紫黑色宝珠——那是归墟本源凝聚的“魔源珠”！

而在紫微大帝身后，还站着三道人影：

左边是一位头戴莲花冠、面容慈悲的老僧——弥勒，西方教未来佛，准提圣人亲传弟子；

中间是一位身披玄黑道袍、面容枯槁的老道——赫然是曾在牧野地底操控魔神骸骨的“枯骨道人”，如今已彻底魔化；

右边则是一位身姿曼妙、面带薄纱的女子，虽看不清面容，但她周身散发的气息让玄微感到无比熟悉——那是……九尾狐妲己？！

“紫微，你果然背叛了洪荒。”玄微落在血海边缘，终始轮回鼎悬于头顶，鼎身灰金色光芒照亮了这片阴森海域。

紫微大帝转头看向玄微，紫黑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背叛？本帝只是选择了更明智的道路。”

他指向裂缝：“看到了么？这才是真实的宇宙——无尽的世界在归墟中诞生、繁荣、毁灭，如同泡沫般生生灭灭。洪荒不过是其中一个稍大的泡沫罢了，迟早要破。”

“鸿钧妄图以天道大阵对抗归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你，玄微，你比鸿钧更可笑——居然想用这座临时拼凑的大阵来拯救洪荒？”

紫微大帝摇头：“没用的。归墟是大道法则，是宇宙的必然。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玄微冷冷道：“所以你就选择做归墟的走狗？”

“走狗？”紫微大帝笑了，“不，本帝是‘收割者’。归墟主宰已承诺，只要本帝助祂完成对洪荒的收割，便赐予本帝归墟权柄，成为新的‘归墟使者’，从此超脱此界，在无尽归墟中永生。”

他顿了顿，看向玄微：“玄微，本帝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终始轮回鼎，投入归墟主宰麾下。以你的资质，必能得到比本帝更高的地位。届时，你我联手，在这无尽归墟中，也能开创一番伟业。”

“痴心妄想。”玄微斩钉截铁，“我宁愿与洪荒共存亡，也不会做这种背弃生灵之事！”

“冥顽不灵。”紫微大帝叹息，“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请你去死了。”

他抬手，魔源珠光芒大放！

裂缝中，无数亡魂的哀嚎骤然加剧，化作一道道紫黑色的怨念洪流，朝着玄微汹涌扑来！

这些怨念不是普通魂魄，而是被归墟吞噬的万界生灵残念，它们被归墟之力侵蚀、扭曲，早已失去理智，只剩纯粹的毁灭欲望。

玄微不闪不避，终始轮回鼎喷涌出灰金色的“终始真意”，与怨念洪流轰然对撞！

嗤——！

两股力量相互湮灭，爆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响。

终始真意虽能净化归墟魔气，但怨念洪流的数量实在太多，源源不断从裂缝中涌出，仿佛永无止境。

“没用的。”弥勒双手合十，面容依旧慈悲，眼中却闪着诡异的光，“此裂缝连接着归墟深处的‘万魂之海’，那里的怨念无穷无尽，你净化多少，就会涌出多少。玄微道友，放下执念吧。”

玄微没有理会，一边抵挡怨念洪流，一边观察裂缝结构。

他发现，这道裂缝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被人为撕裂的。裂缝边缘残留着强烈的“星辰法则”气息——那是紫微大帝的周天星辰大阵的力量！

“原来如此……”玄微心中明悟，“紫微，你以周天星辰大阵撕裂阴阳，强行打开了通往归墟的通道！”

“不错。”紫微大帝坦然承认，“本帝执掌周天星辰亿万年，对洪荒的薄弱之处了如指掌。血海本就是至阴之地，与归墟属性相近，在此处打开通道，事半功倍。”

他看向裂缝深处：“而且，这里还埋藏着一个秘密……”

话音刚落，血海忽然剧烈翻腾！

海底深处，一座巨大的宫殿缓缓升起。

那宫殿通体由暗红色的血晶铸成，宫殿大门上刻着四个狰狞的古字：

冥河血宫！

冥河老祖的道场！

“冥河那老家伙，当年就是在此处窥探归墟，结果被归墟意志侵蚀，化作了一具傀儡。”枯骨道人桀桀怪笑，“他的血神子分身，可是上好的归墟养料。”

宫殿大门轰然洞开。

门内，走出一个身披血袍、面容枯槁如尸的老者。

老者双目空洞，周身散发着与归墟裂缝同源的气息——他正是冥河老祖，或者说，是被归墟侵蚀后留下的躯壳。

“血海大阵，起！”紫微大帝厉喝。

冥河老祖机械地抬起双手，血海瞬间沸腾！亿万道血箭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座覆盖整个血海的恐怖杀阵！

此阵以血海本源为基，以归墟魔气为引，威力已不逊于圣人布置的先天大阵！

玄微顿感压力倍增。

终始轮回鼎虽强，但面对周天星辰、血海大阵、万魂怨念的三重夹击，也渐渐有些支撑不住。鼎身光芒开始黯淡，灰金色的终始真意被压缩到身前三丈范围。

更糟糕的是，玄微感觉到，终始轮回鼎内的“光茧”正发出急促的警告：

检测到归墟主宰意志锁定！建议立刻撤离！

归墟主宰……要亲自出手了？！

“玄微道友，放弃吧。”妲己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柔媚，却透着冰冷，“洪荒没救了。与其陪葬，不如给自己留条后路。”

玄微看向她：“妲己，女娲娘娘知道你所为么？”

妲己沉默片刻，轻声道：“娘娘她……早就知道了。但她选择了默许。”

玄微心中一沉。

连女娲娘娘也……放弃了么？

“因为娘娘明白，归墟是不可战胜的。”妲己继续道，“她造人成圣，与人族因果最深。但她更清楚，在真正的终末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所以……她选择在最后时刻，保全一部分人族火种，送往其他世界。”

“而你，玄微，你是道祖选中的钥匙，也是归墟主宰关注的种子。你若肯合作，或许能救下更多生灵——不是拯救洪荒，而是带着他们，逃离这片注定沉没的陆地。”

“逃？”玄微苦笑，“逃到哪里去？归墟吞噬万界，哪里还有净土？”

“有的。”紫微大帝忽然插话，“归墟主宰掌控着‘归墟之心’，那是一件可穿梭万界、开辟新天的至宝。只要交出终始轮回鼎，助主宰完成收割，祂便承诺，会为我们开辟一方新世界，让我们带着选中的人族，在那里延续文明。”

原来如此。

紫微大帝、西方教、甚至女娲娘娘……他们不是要毁灭洪荒，而是要“收割”洪荒——将洪荒最精华的部分带走，留下残骸喂给归墟。

而终始轮回鼎，就是收割的关键。

因为只有这件宝物，才能在不引发洪荒天道反噬的情况下，完成对世界本源的抽取。

“你们这是……窃取。”玄微一字一顿，“窃取洪荒亿万万生灵的生机，来换取少数人的苟活。”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紫微大帝淡淡道，“在终末面前，能活下来就是胜利。至于手段……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