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禁止退场（1/2）

赤子炫芯那番连珠炮似的“拆穿”，像一阵疾风，瞬间吹散了笼罩在崇博心头的部分厚重迷雾。然而，与之前被动接受信息不同，这一次，崇博在短暂的沉默后，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茫然或警惕，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试图看穿表象的锐利，直直地射向赤子炫芯。

“赤子炫芯，”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平稳，打断了她可能继续的调侃或分析，“你在这里，听了全部。然后，你告诉我这些。”他顿了顿，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你是在帮我，还是在诱导我？换句话说——你，属于哪一方？”

这个问题问得如此直接，几乎剥开了所有客套和伪装，将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因共同经历而建立的临时合作关系，放在了明晃晃的探照灯下。

赤子炫芯脸上的调侃神色瞬间收敛了。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歪头，饶有兴致地回视着崇博，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一向沉默的少年。几秒后，她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不再戏谑，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傲慢的清澈。

“哪一方？”她重复了一遍，随即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语气笃定而干脆，“我哪一方都不属于。”

这个答案出乎崇博的预料，让他微微一怔。

赤子炫芯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继续说道：“校长有他的算计，顾影学院有他们的固执，甚至你……”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身上恐怕也有自己的秘密和麻烦。但我，赤子炫芯，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边。”

她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里闪烁着独立而清醒的光芒：“我只遵循我自己的判断和兴趣。我觉得校长那套故弄玄虚很无聊，也觉得你一个人在这儿瞎琢磨的样子挺蠢的，所以我说了那些话。这既不是帮谁，也不是害谁，仅仅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硬要说的话，”她摊了摊手，姿态洒脱，“我属于‘我觉得哪边有意思就稍微偏一点点’的那一方。而现在，显然校长那边的‘剧本’太老套，而你这边的‘未知’更多一些。所以，我暂时站在能让我看到更多乐子……或者说，更多‘真相’的这一边。”

她这番言论，彻底撇清了她与任何势力的直接关联，将自己的行为动机归结于纯粹的个人意志和好奇心。这种近乎任性的“中立”，反而比任何明确的站队宣言，更让人觉得难以预测和掌控。

崇博凝视着她，试图从她清澈又带着点狡黠的眼睛里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但他失败了。她的话语听起来无比坦诚，坦诚到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地步。

“所以，”崇博缓缓开口，消化着她的意思，“你告诉我这些，仅仅是因为……你觉得‘有趣’？”

“可以这么理解。”赤子炫芯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觉得，让你被校长那种人轻易拿捏，会让我觉得更无趣。毕竟，一个有趣的‘观察对象’如果太早退场，损失的是我。”

她的话依旧带着她特有的直白，但却奇异地让崇博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一个不受控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变量，固然危险，但比起一个怀有明确恶意的、或者试图招揽他的势力，似乎……稍微好那么一点点。至少，她的目的摆在明面上。

“我明白了。”崇博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知道了她的立场，或者说，知道了她“没有固定立场”的立场。这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赤子炫芯看着他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脸上又重新露出了那种轻松的笑容。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明白就好。那你自己慢慢想吧，我这个人确实需要被慢热的评价。是继续被校长唬住，还是做点别的什么……我拭目以待。”她说完，再次潇洒地转身离开，留下崇博独自一人，面对着空杯和一份关于“盟友”或“观察者”的全新定义。

离开了“静默时光”那略显凝滞的空气，赤子炫芯脚步轻快地穿梭在浮空城错落有致的廊桥与悬浮通道上。晚风拂过她红色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也让她因咖啡因和刚才那场对话而略显亢奋的大脑稍稍冷却。

崇博那家伙，平时闷得像块石头，没想到关键时刻问出的问题还挺一针见血。她回想着他直接问自己属于哪一方的样子，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不过，她的回答也是真心话。她赤子炫芯，凭什么要被归入任何一方？校长的心思，顾影学院的固执，甚至崇博身上的谜团，在她看来都只是这个世界复杂图景的一部分，而她，只想做一个自由的观察者和……偶尔的拨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