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净化（2/2）

乐子，暂时可以放一放。

现在，她有了一件更想弄清楚的事情。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投向城市某个未知的方向，那里可能隐藏着导致这场“信息蒸发”的源头。

是时候，稍微活动一下了。

赤子炫流站在房间中央，周身那些温暖的光粒子不再慵懒飘散，而是如同受到磁力吸引的铁屑，开始高速环绕她流动，在她体外勾勒出一层逐渐明亮的光晕。

一股无形的、带着探查意味的能量波动开始以她为中心，如同雷达波般向四周的空间弥散开来——她已调动起自身的力量，准备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深度的信息轨迹追踪，势要揪出那抹除网络痕迹背后的黑手。

就在这能量蓄势待发、心神高度集中的关键时刻——

嗡——嗡——

她放在懒人沙发上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震动声，打破了房间内凝重的能量场。

赤子炫流周身流畅运转的光粒子猛地一滞，如同被无形的手扰乱，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她眉头瞬间蹙起，那双向来平静的异色瞳中闪过一丝清晰可见的烦躁。这通电话打断得太过突兀，正好卡在她力量调动的节点上，让她极其不适。

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齐队。

“他？这个时候？”

尽管心头不悦，但齐队的身份让她无法直接忽略。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躁动的能量，环绕周身的光晕缓缓黯淡、收敛。她走到沙发边，拿起手机，指尖划过接听键时，甚至带着点没好气的力道。

“喂？”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要冷淡生硬几分。

“炫流，”齐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沉稳，但细听之下，似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什么事？”赤子炫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复下来，走到窗边，目光下意识地再次投向窗外那片信息“真空”所代表的谜团。

“是关于网络上那个‘某科学的遛猪人’账号，”齐队开门见山，“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它的所有痕迹，在极短时间内消失了。”

赤子炫流心中一动，齐队也发现了？她“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我们监测到了异常的信息坍缩现象，范围极广，手法……非常规。”齐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初步判断，这并非自然现象，也非普通的黑客行为。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抹除’。”

听到这里，赤子炫流原本因为被打断而有些分散的注意力瞬间重新集中。齐队的话印证了她的部分猜测。

“能做到这一点的……”赤子炫流下意识地就想到了伊焉所属的那个组织，以及他们可能拥有的、诸如“机械降神之树”之类的奇物，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是伊焉他们那边动的手？他们把全世界所有人关于这个账号的记忆都删除了？” 这是她之前最倾向的、也看似最合理的解释。

然而，齐队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不，恰恰相反。”齐队的语气带着肯定的否定，“我们动用了特殊渠道进行了交叉验证和样本抽查。记忆删除的范围，并非全球。”

这个信息像一块石头投入赤子炫流的心湖，让她瞬间怔住。

“什么？”她下意识地反问，同心圆的瞳孔微微放大。

“准确来说，”齐队的声音清晰传来，“记忆清除的效果，主要集中在与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及其周边辐射区域关联密切的网络用户和相关信息节点上。更远距离，尤其是海外和一些相对闭塞的网络区域，关于‘遛猪人’的部分信息碎片和讨论痕迹，虽然也受到了巨大影响变得极难查找，但并未被完全、彻底地根除。有一些‘漏网之鱼’。”

他最后总结道：“所以，这并非一次针对‘全人类记忆’的清除行动。其影响范围，是有明确地理和网络边界的。”

赤子炫流握着手机，一时无言。

她之前最为笃定的猜想——伊焉组织动用大规模奇物力量清除全球记忆——被齐队这番话彻底推翻了。范围是局部的，非全球性的……这背后的意味变得更加复杂。

是谁？为了什么？只清除特定区域的记忆和网络痕迹？这更像是一种精准的“消杀”或者“隔离”，而非单纯的“净化”。

“……我知道了。”赤子炫流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回应，声音里之前的烦躁已被深深的思索所取代，“谢谢你的信息，齐队。”

挂断电话后，她依旧站在窗边，但之前那股准备大干一场的能量已彻底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邃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