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小人物（2/2）

他转身，看见岳母提着一个编织菜篮子站在梧桐树下。篮子里装着新鲜的蔬菜，几根翠绿的芹菜从边缘探出头来。她的头发比上次见面时又白了些，在阳光下泛着银丝，但眼神里的那种复杂情绪依然没变——既有期待，又有小心翼翼的克制，像是既想靠近又怕惊飞了什么。

阿姨。秦平辉轻声唤道，这个刻意保持距离的称呼让两人都微微一怔。空气中弥漫着片刻的尴尬，只有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填补着沉默。

岳母快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其中一把崭新的电子钥匙在阳光下反着光。小区上月统一换的，她一边开门一边解释，声音略显急促，说是更安全。

就在这时，单元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岳父已经站在门口等候，身上系着莫琼生前最爱用的那条淡紫色碎花围裙，围裙的一角还绣着莫琼亲手缝制的小小茉莉花。他的手上沾着些许鱼鳞，在光线照射下闪着微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混合着酱油的香气从门内飘出。

来了。岳父的语气依然克制，但眼神里的急切却出卖了他——那目光在秦平辉身上迅速扫过，最后停留在他颈间的项链上，虽然只有一瞬。

秦平辉跟着二老走进屋内，客厅的摆设几乎没变：那张褪色的布艺沙发，那个总是慢五分钟的挂钟，那盆在窗台上顽强生长的绿萝。只是茶几上多了一本摊开的相册，棕色的皮质封面已经磨损了边角。

秦平辉的目光在相册封面上停留了片刻——那是莫琼从小到大的影集，封面正中央贴着一张小标签，上面是莫琼娟秀的字迹：“我的成长时光”。标签边缘已经微微卷起，显然被反复翻阅过无数次。

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回岳父岳母身上。两位老人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背，像是等待某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叔叔阿姨，想必你们已经猜到我今天是来干啥的吧？”

岳父不自觉地抬手挠了挠花白的头发，目光游移了一瞬，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岳母则紧紧攥着围裙的一角，指节微微发白。

就在这片沉默中，炼芯辉的声音适时传来：“老秦，我说句真心话，如果用你这个视角来看的话，可能比较迷惑，不过用观众视角来看的话，那确实展示的非常不错了。”

“什么意思？”秦平辉微微一愣，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嗯，是这样的。”炼芯辉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就在昨天晚上，这二老在自己家中讨论了许久，毕竟这部剧对小人物的刻画都非常优秀的，所以如果真实体验这部剧的各方面冲击的话，但是完全可以弥补你这个视角时带来的缺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