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只得（1/2）

“你……”崇博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又抽，仿佛在极力压制某种荒谬的情绪，“你扯了半天，从医生复仇到怪人搅局，貌似并没有把你所说的、那个听起来很唬人的‘打破别人的人设’这一点，真正展现出来啊。” 他的意识传递出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困惑和质疑。

“哦？”妄骑的眼角微微眯起，那意识投影形成的脸上露出一丝被逗乐的神情，“好吧，你没有察觉也算正常，毕竟一个连自己那摊子‘存在稀释’都还没顾好的人，也没有必要强迫他去敏锐发现别人身上的微妙变化。”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宽容”，随即话锋一转，带着揭秘般的得意：

“那我就直接跟你说吧，看到那个秦露希了没？”无形的意念指向被告席上依旧眉头微蹙的少女，“她今天是不是一直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份担忧沉重得都快凝成实体了。而且我告诉你，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铺垫能让她突然变成这样。你也不用觉得这是因为你没注意到、错过了什么关键情节之类的，”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家伙变成现在这副忧心忡忡、仿佛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就是——我、一、手、造、成、的。”

“呃……”崇博的目光下意识地向着秦露希的方向瞟了几眼，捕捉到她无意识绞着手指的细节，那确实是一种深陷焦虑的状态。他紧接着在意识中转过头（一种思维上的转向），带着更深的疑惑问道：“为啥我总感觉，你这种使用技能的方式……像是只学了一点皮毛啊？按你的实力和位格，应该不可能学不会精髓吧？还是说……”他提出一个可能的猜想，“你在给这个技能的原主留些面子？故意不用到极致？”

“想多了！”妄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接在崇博的脑海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形象生动得仿佛能听见眼珠滚动的声音。“那个所谓的原主，现在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骨头估计都能敲鼓了，还给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而且，要论我和那个所谓原主的关联，”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自傲，“那可就是纯纯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家伙，用着‘打破人设’的技能，结果自己还想去模仿、去学习蝙蝠侠黑暗骑士里那个小丑的人设来着，想着混乱无序才是真谛。”

妄骑嗤笑一声，继续爆料：“结果呢？就被那部剧的主角团毫不留情地当面揭穿了，还被狠狠贬低了一通演技，说他画虎不成反类犬，东施效颦！”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那段剧情就觉得无语：“虽说这家伙用着这个技能还想去学别人的人设，本身就很拧巴。别觉得我这是在拿文科生的浪漫要求去苛求一个理科生的逻辑——人家确确实实是有那个想法的，但问题是，他这种‘临时给自己定一个人设’的行为，又反过来打破了他自己宣称的所谓‘没有人设’的初始设定……哎呀呀！”

妄骑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不耐烦和烦躁，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逻辑悖论之类的东西我不想论述了，烦死了！总之，那是个失败的模仿者。而我，妄骑，才是真正理解并超越了这个技能本质的存在！我不用像他那样拙劣地模仿，我本身就代表着……嗯，‘打破’本身！”

妄骑的话音甚至还没来得及在崇博的意识里完全落下余韵，他早在说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就已经漫不经心地抬起了手臂，猛地向下一挥。这个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随意与权威，仿佛只是拂去眼前的一粒微尘。

刹那间，那笼罩着整个法庭、唯有崇博能感知到的绝对“死寂”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消失了。声音、色彩、气流，所有被凝固的一切重新开始流淌，时间的齿轮再次咔哒作响，严丝合缝地咬合回正常的轨道。

不过，这场景带着一种近乎可笑的讽刺。如果不是像崇博这样，刚刚亲身经历过那种连思维微粒都仿佛被冻结的、真正意义上的绝对静止，那么此刻法庭内这因秦露希出人意料的坦白而陷入的、落针可闻的寂静，与刚才那超自然的“时停”在外观上，还真没有多大区别。同样是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同样是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唯一的区别或许是，此刻的寂静中，还翻滚着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暗流。

然而，就在这片由人类情感构筑的、沉重的寂静即将抵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