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完全贴合（2/2）

秦平辉屏住呼吸，像执行一项精密手术般俯下身。他看着女儿绒曦熟睡的小脸，那只握着项链的小手就枕在脸颊旁。钻石在她指间泛着柔和的光晕，仿佛与孩子的呼吸同频。

他伸出右手，极轻地、极缓地，试图从女儿松握的指缝间，将那串项链小心翼翼地抽离出来。指尖刚触到微凉的链子，他在心里默数：一、二——

就在链子即将脱离掌心的瞬间，莫绒曦浓密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了几下，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还带着睡意的、清澈的大眼睛里映出秦平辉近在咫尺的脸。没有预想中的惊醒哭闹，没有被打扰的不悦，甚至连一丝迷茫都没有。小姑娘只是眨了眨眼，在看清是爸爸后，那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进了星星。

秦平辉的心猛地一提，正要开口道歉：“曦曦，爸爸吵醒你……”

所有准备好的歉意都卡在了喉咙里。秦平辉僵在原地，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暖的重量，女儿小小的手臂紧紧搂着他，仿佛他是全世界最坚实的依靠。那串没来得及拿回的钻石项链，还松松地圈在绒曦的手腕上，随着她的动作，冰凉的钻石贴在他的皮肤上，却奇异地带着暖意。

他缓缓收拢手臂，将女儿更紧地拥在怀里，把脸埋在她带着奶香的柔软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满溢的柔情，“爸爸回来了。”

被吵醒的插曲就这样无声地翻过了页。在这个静谧的深夜里，没有什么比这个全心全意的拥抱更重要。项链静静地见证着这一切，钻石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父女，仿佛也带着欣慰的暖意。

“爸爸……”莫绒曦在秦平辉怀里动了动，小脑袋一歪，此刻注意到自己空荡荡的小手，又抬眼看到那串亮晶晶的项链正被爸爸的大手握着。她抬起小脸，用带着几分懵懂和纯粹疑惑的眼神看向秦平辉，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扑闪着。

“怎么了，曦曦？”秦平辉还沉浸在女儿依赖的拥抱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放柔了声音反问，目光里带着温柔的询问。但他却没有立刻注意到，女儿那清澈得如同山涧溪流般的目光，焦点正稳稳地落在他指间那串折射着细碎光芒的项链上。

“爸爸，我知道了！” 然而，还没等秦平辉顺着女儿的视线发现她关注点的所在，莫绒曦却已经像是瞬间完成了某种逻辑推理（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天真又直接的推理），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我全都搞明白了”的、带着点小骄傲的灿烂神情，笑着说道，声音清脆得像玉珠落盘：“伊焉哥哥在前不久来找我玩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这个亮晶晶的东西！他说……嗯……”她模仿着伊焉那时有点板正又试图温和的语气，“‘这是你爸爸将来要送给你的很重要的礼物。’”

小姑娘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当时有趣的场景，眼睛弯成了月牙：“不过他刚说完那句话，就突然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表情怪怪的。旁边的赤子炫流姐姐当时就笑得特别大声，还拍着伊焉哥哥的肩膀说他‘情商低’、‘不会说话’。” 她学着赤子炫流当时摇头晃脑的样子，虽然并不完全理解“情商低”具体是什么意思，但觉得那场景很好玩。

“虽然我当时没看懂他们到底在笑什么，是什么意思……”莫绒曦的语调稍微平缓了一些，目光再次落到项链上，小脑袋瓜进行着最后的总结，“不过照现在这样看的话，这个应该不是爸爸‘要送给’我的了，它本来就是我的，对吗？或者说，是妈妈留给我的？” 她的话语里没有失望，只有一种试图理清关系的认真。

莫绒曦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仰起小脸，对着秦平辉露出了一个更加明亮、毫无阴霾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纯粹的喜爱与满足，她伸出小手指，轻轻点了点项链上最大的那颗钻石：

“其实嘛，曦曦还挺喜欢这个项链的。不知道为什么，有它在旁边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嗯……有妈妈一样的感觉，暖暖的，很安心，就像……就像被妈妈抱着一样。”

她这番稚气却真挚无比的话语，像一阵最轻柔也最猛烈的风，瞬间穿透了秦平辉所有的心理防线。他握着项链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看着女儿那全然信任、洋溢着幸福的小脸，喉咙像是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堵住了，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