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债务缠身(1/2)

徐前的坦白,如同一块投入浑水的明矾,让一部分浑浊沉淀下去,案情似乎清晰了些,却又显露出底下更复杂的纠缠。他不是凶手,但他提供的“开着的窗户”这一线索,价值千金。这意味着现场并非完全封闭,凶手有可能通过窗户进出,或者利用窗户完成某些动作。

然而,动机呢?常坤因赌约争执的动机随着调查深入而显得薄弱;徐前已基本排除;那隐藏在暗处的真凶,究竟为何要对童川这样一个看似与世无争的贫寒学子下此毒手?那致命的刺激物,又从何而来?

宋慈知道,必须更深地挖掘童川的背景,找出那些潜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他想起了之前问询中,商华无意间提及的一个名字——童兴。

“文渊兄,这个童兴,与童川是何关系?商华说他们是本家。”

李生闻言,立刻唤来学正查询学子名录。不多时,学正回报:“祭酒,宋大人,查到了。童兴与童川确系同乡,据录籍记载,二人出自同一宗族,论起辈分,童兴应是童川的堂兄。”

“堂兄?”宋慈眼神微动,“二人关系如何?平日往来可密切?”

学正回忆了一下,面露难色:“这个……学生平日并未过多留意。只知童兴家境尚可,与那常坤同住一斋,关系似乎不错。至于他与童川……虽为同宗,但往来似乎并不频繁。毕竟,二人境况……颇有差异。”他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显,富足的童兴与贫寒的童川,并非一路人。

同宗兄弟,境况迥异,往来不密……这看似正常的关系下,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纠葛?

“立刻请童兴过来。”宋慈下令。他隐隐感觉到,这条看似不起眼的宗族关系线,或许能牵引出新的东西。

等待童兴的间隙,宋慈再次拿出那张对赌协议,目光落在童川那首诗上。“寒窗孤影对残灯,墨痕犹带旧时疼。”这“旧时疼”,究竟指的是什么?是家境贫寒的窘迫,是身体跛脚的自卑,还是……另有隐情?

约莫一炷香后,童兴被带到了明伦堂偏厅。他与童川确有几分相似,但衣着光鲜,面料是上好的杭绸,脸上带着一种家境殷实子弟常见的疏朗之气,只是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学生童兴,见过祭酒,见过大人。”他行礼的姿态颇为标准,但不如常坤那般惶恐,也不似徐前那般沉寂。

“童兴,你与童川乃是同宗兄弟?”宋慈开门见山。

童兴脸上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戚,点头道:“回大人,正是。川弟他……遭此不幸,学生心中亦是悲痛万分。”他叹了口气,“只恨学生无能,未能照看好他。”

“哦?”宋慈捕捉到他话语中的细微不自然,追问道,“你二人既是兄弟,同在书院,理应互相照拂。据闻他生前家境贫寒,你可曾接济于他?”

童兴的神色微微一僵,随即恢复自然,道:“这个……自是有的。同宗之谊,学生岂能坐视?只是……只是川弟性子倔强,不愿轻易受人恩惠,学生也是有心无力。”

“是么?”宋慈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可我听闻,童川母亲去世时,曾因办理丧事,向你借过一笔银子,可有此事?”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偏厅中炸响!李生猛地看向宋慈,又看向童兴,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层债务关系!

童兴的脸色瞬间变了,那副疏朗从容的面具出现了一道裂痕,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强自镇定道:“大……大人从何得知?此事……此事……”

“你只需回答,有,还是没有?”宋慈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锁定在他脸上。

童兴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隐瞒不住,只得硬着头皮承认:“确……确有此事。当时婶娘去世,川弟家中困难,作为兄长,学生便借了他十两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十两银子……”宋慈缓缓重复着这个数字,目光锐利如鹰,“借据何在?约定何时归还?”

童兴的眼神开始躲闪,声音也低了下去:“并……并未立据,皆是宗亲,口头约定……待他宽裕时再还。”

“哦?口头约定?”宋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童兴!本官再问你一遍,借据何在?约定何时归还?你若不如实交代,待本官查证出来,你便不仅是知情不报,更是有意欺瞒,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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