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潜龙入海（1/2）

“朱棣……终于忍不住，要全力争夺荆北了么？”李靖看着地图上标注的明军动向，嘴角勾起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他果然判断对了，朱棣绝不会放弃荆北这块到嘴的肥肉，这正合他意。

“传令冯立，襄阳防线，固若金汤！告诉柴绍，水师加强对汉水下游的控制，切断蓝玉可能的退路和水路补给。”李靖从容下令，“另外，通知段志玄，武关方向，可以适当……给王翦施加一点压力了。”

他打算利用朱棣主力被吸引在荆北的机会，在西线再下一城，进一步挤压秦国的生存空间，同时彻底锁死北明向西扩张的可能。

然而，无论是李靖，还是密切关注着荆北战局的王贲、刘彻，此刻都未能察觉到，那支如同幽灵般北上、人数不多却承载着北明国运的真正杀招——朱棣亲率的七千铁骑，已经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射向了他们战略视野中的盲区，那片看似平静，却即将被血与火重新点燃的中原大地。

北望的狼，已然悄然离巢；而南下的虎，犹自盯着眼前的猎物，浑然不觉，自己的后院，即将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天下的棋局，因朱棣这步险到极致、也妙到极致的暗棋，骤然变得更加波诡云谲，杀机四伏！

朱棣率领的七千北明铁骑，如同潜入深水的蛟龙，悄无声息地向着北方游弋。他们昼伏夜出，专拣人烟罕至的荒僻小径，斥候前出二十里，但凡遇到可能泄露行踪的樵夫、行商，皆被无情扣押，随军看管。这支队伍沉默得可怕，除了马蹄包裹厚布发出的沉闷声响和甲叶不可避免的轻微碰撞，再无其他杂音，每个士卒的眼神都锐利如鹰，带着一种执行绝密任务的专注与决绝。

他们先是沿着淮水支流北上，进入秦军控制力薄弱的汝南地区。这里的秦军据点早已因王贲的收缩命令而废弃，只剩下一些地方乡勇维持着基本的秩序，面对这支突然出现的、装备精良的庞大骑兵，根本不敢阻拦，甚至不敢多问，眼睁睁看着他们如同阴云般掠过。

渡过淮水，便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中原腹地。视野陡然开阔，一望无际的平原展现在眼前，夏末的庄稼正在疯长，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然而，与这生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片土地上的凋敝与混乱。村庄大多残破，田野间荒草丛生，官道上难得见到行人，偶尔遇到的流民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看到军队便惊恐地四散奔逃。

“陛下，看来王贲放弃中原，退守河东、洛阳的决心很坚决啊。”亲兵统领毛骧在一旁低声道。他原是锦衣卫指挥使，此番被朱棣点名随行，负责侦察与肃靖。

朱棣勒住马，望着这片饱经战火蹂躏，如今又陷入权力真空的肥沃土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对这片土地的渴望，也有对乱世百姓的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舍我其谁”的霸念。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这中原，就是无主之鹿！”朱棣声音低沉而有力，“王贲不要，刘彻还没伸手，李靖顾不上，合该咱北明来取！”

他没有停留，下令部队加快速度，直扑此行的第一个战略目标—— 许昌！

许昌，乃中原重镇，曾为曹魏故都，城郭坚固，地理位置重要，北通黄河，南连荆襄，东接江淮。若能迅速拿下许昌，便等于在中原腹地钉下了一颗最稳固的钉子。

数日后，北明铁骑如同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许昌城下！

此时的许昌，几乎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王贲主力收缩后，只留下了不足千人的郡兵和老弱官吏维持秩序。城头上的守军看到城外那无边无际、煞气冲天的精锐骑兵，以及那面虽然陌生却透着无边威压的“明”字大旗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守城的郡尉还算有点胆色，颤声喝问：“城下……城下是何方兵马？此乃大秦许昌！”

朱棣催马出阵，他依旧没有暴露皇帝身份，只是朗声道：“吾乃北明征虏将军朱能！秦失其德，弃尔等如敝履！我北明洪武皇帝，仁德布于四海，今遣本将军前来，收复中原，拯民于水火！速开城门迎降，可保满城生灵无恙！若敢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气。身后的七千铁骑适时地发出了低沉的怒吼，刀枪并举，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许昌城头一片死寂。守军面面相觑，郡尉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抵抗？拿什么抵抗？这分明是北明的百战精锐！不降？难道真要全城人为腐朽的大秦殉葬？

就在郡尉犹豫不决之际，城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些早就对秦廷统治不满，或是畏惧北明兵威的士族和胥吏，竟然暗中发动，打开了城门！

“迎王师！迎北明王师！”有人在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