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新政安民（2/2）

更大的威胁，依旧来自外部。

王贲率领的秦军主力虽退回庐州休整，但其游骑斥候的活动却愈发猖獗。他们不断袭扰北明的边境哨卡，截杀信使商队，甚至伪装成土匪，洗劫靠近前线的村庄，试图破坏北明新政的推行，制造恐慌。

这一日，朱棣正在洪武殿与姚广孝商议如何应对秦军越来越频繁的骚扰，一名来自凤阳集前线的信使，带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陛下！王贲部近日调动频繁，其麾下陇西锐士似有集结迹象！且我军斥探发现，秦军正在大量搜集船只于巢湖，疑似…有渡湖南下，直插我腹地之企图！”

姚广孝闻言，眉头微蹙，走到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手指划过巢湖，落向南岸那片如今已属北明、相对富庶但防御尚显薄弱的区域。

“王贲…果然不甘寂寞。他这是见我军忙于内政，想趁虚而入，打乱我方部署。”

朱棣冷哼一声：“朕还没去找他算围城之仇，他倒先惦记上朕的地盘了！传令赵黑虎，沿湖水师加强巡逻，沿湖州县严加戒备！再令凤阳集守军，若王贲主力果真南下，可伺机出击，攻其必救！”

“陛下，被动防御，恐非上策。”姚广孝却摇了摇头，“王贲此举，虽是威胁，却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机会？”朱棣挑眉。

“正是。”姚广孝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王贲若真敢分兵渡湖南下，其庐州老巢必然空虚。陛下何不效仿其‘围魏救赵’之策？命一支精锐，不必多，三五千人即可，自凤阳集秘密东出，绕过庐州正面防线，直扑其兵力空虚之后方，譬如…‘六安’！若能趁势拿下六安，则庐州侧翼洞开，王贲必不敢全力南下！”

“同时，陛下可再遣一使，西去江陵…”姚广孝的声音压低，“不必求李靖出兵，只需将王贲可能南下、江北战火将起的消息，‘无意间’透露给他。李靖乃聪明人，深知若我军被王贲快速击败，于他大为不利。即便他不直接出兵，也必会在西线加强对王翦主力的牵制，令其无法全力支援王贲！”

驱虎吞狼，隔山打牛！姚广孝此计，将军事冒险与外交博弈紧密结合，意图将王贲的这次进攻，转化为北明进一步拓展战略空间的机会！

朱棣抚掌赞叹：“先生之谋，鬼神莫测！就依此计！立刻部署！”

新的风暴，再次于江北上空凝聚。而这一次，新生的北明政权，不再是被动挨打的猎物，而是握紧了刀剑，准备主动踏入这乱世的棋局，与强敌进行一场更加凶险的博弈！

朔风卷过淮上大地，带着巢湖的湿气与弋阳城头尚未散尽的焦糊味。北明洪武皇帝朱棣，一身褪色的赤色戎装，按剑立于临时搭建的望楼之上，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西面。那里，是王贲秦军主力盘踞的庐州方向。

“格老子的，王贲那龟儿子，属泥鳅的？打又不肯痛快打，撤又不肯老实撤，整天派些游骑来恶心人！”一旁的猛将蓝玉，一口川音骂骂咧咧，拳头捏得嘎巴响。他身上的旧伤还渗着血丝，那是前几天亲手剁了三个秦军斥候队长留下的纪念。

姚广孝一袭僧袍外罩着简陋的皮甲，手持一份刚到的绢报，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陛下，王贲非是怯战，而是在等。等我军因粮草不济而自乱，等我新附之民因恐慌而生变。他搜集船只于巢湖，摆出南下姿态，无非是想逼我军主力与他进行一场他选择好的决战。”

朱棣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那是昨日亲自带队反剿一股秦军游骑时，被流矢擦破嘴角所致。“决战？他想得美！咱的根基还没捂热乎，凭啥跟他挤老本？”他转头看向姚广孝，眼神锐利，“道衍，你的法子，该亮出来了。咱不能光挨打不还手！”

姚广孝微微颔首，手指在粗糙的舆图上划过一条险峻的弧线：“王贲自以为巢湖南岸是我软肋，殊不知，他的命门，正暴露在我军刀锋之下。陛下，可令傅友德、冯胜二将，精选五千敢死之士，不带辎重，只携三日干粮与猛火油，自凤阳集悄然东出，沿淠水河谷潜行，直插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