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西线烽烟（2/2）

“杀！”

朱棣手中的马槊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每一次突刺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他身边的燕山护卫更是如同磐石，结成一个紧密的小型锋矢阵，随着主将的脚步不断向前凿进。耶尼切里士兵的弯刀和钉头锤敲打在明军精良的铁甲上，发出叮当巨响，却难以造成致命伤害，而明军的长枪和马槊则能更有效地在对方相对轻便的锁甲上开出致命的血洞。

然而，耶尼切里作为奥斯曼帝国的核心武力，其韧性和纪律同样惊人。他们依靠人数优势，前仆后继，用生命拖延着明军推进的速度。战线如同陷入泥沼，每前进一步，脚下都踩着双方士兵的尸体。

左翼，张玉率领的明军轻骑与奥斯曼右翼西帕希骑兵的混战也已进入白热化。明军骑兵凭借短铳的初次齐射和灵活的马术占了先手，但一旦陷入缠斗，西帕希骑兵精湛的个人武艺和数量优势便开始显现。双方骑兵搅作一团，马刀对劈，落马者瞬间便被乱蹄踏成肉泥。张玉身负数创，依旧死战不退，牢牢拖住了这股强大的敌军。

右翼的压力则陡然增大！奥斯曼左翼骑兵在其将领的指挥下，绕开了明军车阵正面，试图从侧后方发起致命一击。负责右翼防御的明将陈亨（虚构或借用明初将领名）压力巨大，车阵内的火铳手拼命射击，弓弩手箭矢如雨，但依旧难以完全阻挡这股疯狂的铁流。不断有奥斯曼骑兵冲破火力网，用战马撞开车阵，与后面的明军步卒展开血腥的搏杀。右翼明军的阵线，开始出现不稳的迹象。

中军高台上，朱棣虽然在前线搏杀，但对全局态势依旧保持着清晰的感知。透过亲兵组成的屏障和弥漫的硝烟，他看到了右翼的危机。

“李文忠！”朱棣格开一柄弯刀，反手将槊锋刺入对方咽喉，抽空对紧随其后的副将吼道，“带你的人，去右翼！把冲进来的鞑子骑兵，给老子杀出去！稳不住右翼，提头来见！”

“末将得令！”李文忠毫不迟疑，立刻率领作为预备队的五百精锐重步兵，如同磐石般向右翼移动，迎向那些突入阵内的奥斯曼骑兵。这些生力军的加入，暂时稳定了右翼的摇摇欲坠的防线。

但整个战局，依旧对明军极为不利。奥斯曼的兵力优势太大了，他们可以承受消耗，而朱棣这支孤军深入的偏师，却耗不起。时间，并不站在大明一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战场的态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持续的高强度战斗，尤其是耶尼切里军团与明军中军的惨烈肉搏，极大地消耗了奥斯曼中军的锐气。而明军，在朱棣身先士卒的激励下，反而爆发出惊人的韧性。更重要的是，奥斯曼那数十门沉重的青铜炮，在经历了初期的猛烈齐射后，陷入了漫长的冷却和装填期，无法再对明军阵型进行有效的火力覆盖。

朱棣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战机！

“全军听令！锋矢阵型！随我——直取中军帅旗！”他发出了雷霆般的怒吼，马槊直指远方那面巨大的、象征着奥斯曼苏丹权威的新月旗！

“吼！吼！吼！”

残存的明军中军将士爆发出最后的、也是最狂热的战吼！他们不再理会两翼的纠缠，不再顾忌自身的伤亡，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凝聚成一点，跟随着前方那杆浴血的燕字王旗，向着耶尼切里军团的最深处，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这一刻，明军展现出了超越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军队的纪律性和攻击性。他们以朱棣为箭头，如同一柄烧红后经过淬火的利剑，变得无比坚硬、锐利，一往无前！

耶尼切里军团被这突如其来的、不计后果的亡命突击打懵了！他们的阵线被硬生生地撕开、贯穿！朱棣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将！

“拦住他！快拦住那个明国亲王！”奥斯曼后方的指挥官发出了惊恐的呼喊。更多的预备队被调上来，试图堵住这个致命的缺口。

但已经晚了！

朱棣的目光，已经穿透了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了那面新月帅旗之下，一个被众多亲兵簇拥着、身穿华丽奥斯曼官袍的身影——看样子，即便不是苏丹本人，也绝对是此次战役的最高统帅！

“受死！”

朱棣暴喝一声，猛地将手中马槊向前投掷而出！马槊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闪电般射向那名奥斯曼统帅！

“保护帕夏！”亲兵们惊呼着举起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