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毒计暗酿（2/2）

阴阳界内，灰眸对于外界因他而起的暗流涌动，仿佛浑然不觉，又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大部分时间都静坐于泉眼之畔，似乎在适应这具新的身体，熟悉体内那股混沌初开的力量，又像是在与这片天地进行着更深层次的沟通。偶尔，他会向影阁三人询问一些当今天下的风土人情、势力格局，问题往往一针见血，直指核心，显示出其超凡的洞察力。

这一日，灰眸忽然将猴子脸召至身前。

“汝精于潜行刺探，可知如今世间，何种金属最为坚利？何种技艺，可于千里之外传讯？”灰眸的问题让猴子脸一愣。

猴子脸挠头想了想：“回尊者，要说坚利，当属百炼精钢，但打造极难。至于千里传讯……除了八百里加急快马，便是信鸽，再就是一些江湖门派用的烟火信号，但都不够稳妥快捷。”

灰眸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如此落后么……吾需一些特殊的材料，以及更快的通讯之法。汝可留意，世间是否有天外陨铁，或是能共鸣振动的奇异晶石。”

“天外陨铁？共鸣晶石？”猴子脸记下，虽然不明所以，但知道尊者交代的事必定重要。

灰眸的布局，显然不仅仅局限于眼前的势力平衡，他似乎已经在为更长远、更宏大的目标做准备。

盆地之外，赵光义派出的死士，已然伪装成逃难的百姓，混在几股小小的流民潮中，携带着致命的“蚀脉散”，如同毒蛇般，悄然逼近了阴阳界的外围区域。

而大唐的使者回到潼关后，李世民并未因灰眸的冷淡而气馁，反而加派了更多精通堪舆、善于交际的文士和方士，携带更多实用的物资，长期驻扎在阴阳界外围，摆出了一副长期投资、静待时机的姿态。

风云际会，暗潮汹涌。灰眸这块突然投入乱世棋盘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大。赵光义的毒计、朱元璋的务实、刘邦的搅局、李世民的怀柔、嬴政的专注，以及灰眸自身深不可测的图谋，交织成一幅更加复杂而危险的画卷。

风暴，正在酝酿升级。

凛冽的寒风中，几股稀稀拉拉的流民，如同荒原上挣扎的蝼蚁，艰难地向西跋涉。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充满了对前路的茫然与对生存的渴望。在这其中，混杂着几支看似寻常、却暗藏杀机的“队伍”。这些人虽然同样做流民打扮，但眼神深处没有绝望，只有一种麻木的决绝，他们的行李中，藏着赵光义精心准备的死亡之物——“蚀脉散”。

阴阳界外围的环境日益恶劣。自灰眸降临并短暂显现长城虚影后，此地的能量乱流似乎变得更加活跃而无序。时而地裂喷涌出灼热毒气，时而凭空降下腐蚀性的黑雨。寻常百姓根本难以在此生存，这些流民大多是被战乱或苛政逼得走投无路，才冒险闯入这片传说中的死地，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或者干脆在此了结残生。

赵光义派出的死士，便完美地融入了这群绝望的人群。他们伪装得极好，甚至会在途中“病死”或“意外身亡”一两个同伴，以增加真实性。领头的是个面容普通、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汉子，代号“影蝎”。他牢记潘美的指令：接近阴阳界能量波动最剧烈的地脉节点或疑似水源地，将“蚀脉散”悄然投入。

“头儿，前面就是‘鬼哭涧’，探子回报，那里有一条地下暗河流出，水汽充沛，且地脉能量紊乱，是投毒的好地方。”一名手下压低声音汇报。

影蝎眯着眼，望向远处那条被黑色雾气笼罩的深邃沟壑，隐约能听到其中传来如同万鬼哀嚎的风声。他点了点头，打了个隐秘的手势。队伍中几个“重病”的“流民”被搀扶着，他们的行囊里，正藏着那致命的陶罐。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自踏入阴阳界外围起，一双双冷漠的眼睛，便已在暗处盯上了他们。

并非灰眸或影阁的人，而是玄鸟卫。

几名玄鸟卫如同融入环境的岩石，远远缀在这些流民队伍后方。为首的那名统领，手中罗盘上的指针，正微微指向那几个携带陶罐的死士，散发出极其微弱的警示性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