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观察者的阴影（2/2）

指挥中心内一片哗然，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所取代。

“他们并未在‘补丁战争’中完全覆灭，而是转入了暗处，延续着他们那危险的研究。”陈默继续分析，条理清晰得可怕，“西北的‘暗影奇点’，是他们放置的一个‘测试补丁’，目的是观察规则漏洞的产生与演变，以及……智慧文明（比如我们）在面对这种漏洞时的反应和解决能力。那个‘观察标记’，就是他们的数据收集器。”

“而中原书院……”他的目光投向那代表陷落信号的波形图，语气变得冰冷，“储存着关于‘补丁战争’真相和‘娲皇之心’线索的禁忌知识。这些知识，显然不利于重塑派……或者说，不利于‘观察者’们的计划。所以，他们出手了。不是亲自下场，而是……引导。”

他构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场景：“他们就像站在实验室外的研究员，而‘猩红代码’（失控的‘净土’协议）就是他们手中那个最强力也最危险的实验工具。他们或许无法直接控制‘猩红’，但他们深谙其行为逻辑和渴望——吞噬、学习、进化。于是，他们只需要像一个高明的导猎员，在合适的时机，用一个微弱的信号，将这只饥饿的‘野兽’，精准地引向了它最渴望的‘猎物’，同时也是他们想要清除的‘不稳定因素’——书院的知识库！”

“借刀杀人……”李卫国的独眼中寒光四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身后的星火基地军官们，脸上也充满了愤怒与被愚弄的耻辱感。

“不仅仅是清除障碍，”陈默补充道，指向编年史中关于“净土”协议学习能力的记载，“这同样也是一次……‘实验’。他们在观察，拥有强大学习能力的‘猩红代码’，在吞噬了上古文明遗留下来的禁忌知识后，会产生怎样的变化和进化？而我们联盟，介入其中，试图救援的行为，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往这个实验里添加了新的‘变量’。”

鲁云气得虚影都在微微晃动：“岂有此理！视亿万生灵为草芥，视文明传承为实验样本！这群疯子！”

明心与玄素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这种将天地万物乃至自身文明遗产都视为实验材料的冰冷心态，比任何妖魔都要令人心悸。

结论已然清晰得残酷：联盟，以及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幸存者，在“观察者”（重塑派残余）的眼中，从来就不是什么需要认真对待的对手或需要拯救的对象。他们只是……实验棋盘上的棋子和观测数据。而“猩红代码”，既是他们需要警惕和研究的危险造物，也是他们手中一把用来“清理”和“测试”的锋利屠刀。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席卷了指挥中心内的每一个人。他们刚刚为从猩红手中救下部分同胞而振奋，却转眼发现自己乃至整个文明，都处于一个更庞大、更冷漠的阴影注视之下。

陈默感受着这份沉重，他的拳头在身侧微微握紧，但眼神却愈发坚定。他看向那代表着“观察者”的冰冷能量签名，仿佛要穿透无尽虚空，直视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存在。

“知道了敌人是谁，想做什么，这很好。”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彷徨的力量，“至少，我们不再是蒙着眼在黑暗中摸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