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2)
第二天下午,天气阴沉,予乐安和赵清漓提前来到了北区的荣军疗养院。
这里环境清幽,但高墙铁网和门口严肃的卫兵,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快两点的时候,沈行从车上下来,他看了一眼予乐安以及他身旁一脸戒备的赵清漓,目光没有任何停留,只是对予乐安淡淡道:“走吧。”
有沈行出面,门卫果然没有阻拦,只是严格登记了证件。
穿过安静得有些压抑的走廊,来到一间独立的病房外。
沈行停下脚步,看向予乐安:“他在里面,你只有二十分钟,记住,他精神很脆弱,注意你的语气和问题。”
予乐安的手心全是汗,他点了点头,接着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里很简洁,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坐在窗边的轮椅上,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一动不动。
予乐安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一步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绕到男人面前,轻声开口:
“您是李渊叔叔吗?我是予建斌的儿子,予乐安。”
轮椅上的男人转过头来,他脸上布满风霜的沟壑,眼神空洞而浑浊,但在听到这句话时感到了恐惧。
他一把抓住予乐安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抓得予乐安生疼。
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破碎而嘶哑的声音,如同绝望的哀嚎:
“建斌……队长……孩子……快跑……他们……他们没想让我们任何人……活着回来!!!”
这句话蕴含的恶意与背叛,远比父亲笔记本上那个绝望的为什么更加鲜血淋漓。
“李叔叔,谁?他们是谁?”予乐安强忍着手腕的剧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急切地追问。
“是谁没想让你们活着回来?是情报出错了吗?还是下达命令的人?”
李渊被刺激到了,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松开予乐安,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发出含义不明的悲鸣,再也说不出任何清晰的语句。
“李叔叔?李叔叔!”予乐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如刀绞,既为父亲的遭遇,也为这位幸存者多年来承受的痛苦。
病房门被推开,沈行和一名护工快步走了进来。
护工显然是经验丰富,立刻上前安抚几乎失控的李渊。
沈行则一把拉住还想继续追问的予乐安,力道不容置疑,将他带出了病房。
“够了。”沈行将他带到走廊僻静处才松开手,眉头紧蹙。
“你没看到他的状态吗?再问下去,他可能会彻底崩溃。”
予乐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抬起泛红的眼睛,盯着沈行,声音嘶哑:
“你听到了吗?你告诉我,他们是谁?当年下达那个强制命令的上方到底是谁?是不是和你们沈家有关?”
沈行面对他的目光,只是沉默着。
走廊顶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让他深邃的五官显得更加莫测。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果然……果然和你们有关……”予乐安后退一步,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看清他背后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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