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迟来的和解2(1/2)

一周后,沈行临时被公司叫去处理一个紧急项目,予乐安独自去商场买新的床品,他们决定把主卧重新布置一下。

从家居店出来时,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予乐安没带伞,快步走向商场出口,准备打车回家。

就在他低头查看手机叫车软件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乐乐。”

予乐安猛地抬头。

江白站在三米外的咖啡店门口,手里拿着一杯外带咖啡,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大衣,那双眼睛看向他时,里面闪过的波动依然让予乐安心头一颤。

两人隔着细细的雨幕对视了几秒,最后是江白先走过来,递过一把黑伞:“下雨了,你没带伞?”

予乐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先是想起了那封信,然后视线才迅速回笼,他接过伞,指尖不小心碰到江白的手,两人都微微一顿。

“好久不见。”江白收回手,语气很平静,“有空吗?喝杯咖啡?”

予乐安看了眼手机——沈行说大概要忙到晚上,他点点头:“好。”

他们进了那家咖啡店,选了最靠里的卡座,江白给他点了杯热美式,自己那杯已经喝了一半。

“你看起来很好。”江白先开口,目光落在予乐安无名指的戒指上停顿了一秒,“戒指很漂亮。”

“谢谢。”予乐安下意识转动了一下戒指,“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周。”江白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但予乐安能看出他眼底的疲惫。

“回来处理一些事情,顺便……准备婚礼。”

予乐安搅拌咖啡的手停住了:“婚礼?”

“嗯。”江白笑了笑,那笑容里没什么喜悦。

“我妈安排的,商业联姻,我们见过三次,彼此都没感觉,但家里觉得合适。”

他说得很平淡,但予乐安听出了那种认命般的无奈。

“你……”予乐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喜欢她吗?”

江白摇头:“不喜欢,她也有喜欢的人,是个画家,但她家不同意,所以我们达成共识,结婚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咖啡店里的轻音乐流淌着,窗外雨下大了,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予乐安看着江白,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不是长相,是那种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接受了某种既定轨道的神情。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予乐安轻声问。

江白看着他,很久才说:“因为你是乐乐,因为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一定要请你来。”

他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咖啡:“下个月十五号,你来吗?”

予乐安沉默着,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这太尴尬,沈行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

但看着江白眼睛里的期待,他发现自己说不出“不”。

“好,我去。”

江白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下去:“谢谢。”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一个人来还是和他一起?”

“我问问沈行。”予乐安诚实地说,“如果他愿意就一起,如果他不愿意我就自己去。”

“理解。”江白点头。

“换作是我,可能也不愿意让伴侣去前任的婚礼。”

“你不是前任......”

予乐安忽然说,“你是过去很重要的一部分。”

江白怔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很轻地笑了笑:“谢谢。”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江白说起他在纽约的工作室,说起他设计的作品得了奖,说起他在中央公园喂鸽子的无聊午后,予乐安也说着自己身上发生的趣事。

他们像两个老朋友,分享着彼此错过的岁月。

江白说:“我在纽约的公寓,窗台正对着东河,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就坐在窗边看河上的灯光。每次看到月亮就会想起你。”

予乐安手指收紧。

“不是放不下,也不是遗憾。”江白看向窗外。

“就是觉得,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但看月亮的人,已经走散了。”

雨渐渐小了,江白看了眼手表:“我该走了,约了婚礼策划谈细节。”

两人起身,一起走到店门口。江白把伞留给予乐安:“你拿着吧,我叫车。”

“江白。”予乐安叫住他。

江白回头。

“祝你幸福。”予乐安认真地说,“即使这段婚姻不是你想要的样子,也祝你至少能过得轻松一些。”

江白看了他很久,最后点头:“你也是,要一直这么幸福。”

他转身走进细雨里,予乐安站在咖啡店门口,手里那把黑伞柄上还残留着江白的体温。

那天晚上沈行回家时,予乐安在厨房煮面,沈行从背后抱住他,闻到他身上的咖啡香:“下午出去了?”

“嗯,去买了床品,然后……遇到了江白。”

“然后?”沈行的手伸进予乐安的衣服里。

“他下个月结婚,邀请我去。”予乐安颤了颤,观察着沈行的表情,“商业联姻,他说他和新娘都不喜欢对方。”

沈行沉默了几秒,手指不轻不重地捏着予乐安腰侧,:“你想去吗?”

“……想,该有个正式的告别。”予乐安抓住沈行的手,说完后有点紧张,他其实很担心沈行会不喜欢。

“去吧。”

予乐安惊讶:“你同意?”

“我陪你一起去。”沈行松开他,转身去挂外套,“让他看看你现在过得有多好。”

这话说得有点幼稚,但予乐安笑了:“吃醋啦?”

“没有。”

“好,那我们一起。”

婚礼的流程冗长而精致,香槟塔、七层蛋糕、交响乐团现场演奏,每处细节都彰显着这场联姻的分量。

予乐安和沈行坐在宾客席靠后的位置,手始保持牵着。

沈行全程都很平静,甚至在江白和新娘交换戒指时还凑到予乐安耳边低声点评:“戒指设计一般,镶钻方式太传统。”

予乐安失笑,捏了捏他的手。

酒过三巡,舞会开始,江白牵着新娘跳了开场舞,两人舞步标准,但眼神很少有交汇,予乐安看着,心里涌起复杂的感慨。

“我去下洗手间。”沈行站起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工作电话,他已经按掉三次了。

“嗯,快点回来。”予乐安说。

沈行离开不久,新娘也被几位贵妇人围住,笑着去休息室补妆了,江白独自站在香槟塔旁,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予乐安身上。

他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在予乐安身边坐下。

“一个人?”江白递给他一杯。

予乐安接过:“沈行去接电话了,恭喜你,婚礼很完美。”

“完美吗?”

江白苦笑,仰头喝了一大口,“像个大型商业签约仪式。”

“……”

两人沉默了一会,舞池里的灯光变幻,音乐从华尔兹换成慢摇,江白说:“出去透透气吧,这里太闷了。”

予乐安看了眼手机,沈行还没回来,他点点头:“好。”

酒店后花园很安静,与宴会厅的喧闹隔绝,月色很好,洒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他们走到一棵高大的玉兰树下,远处能隐约听见喷泉的水声。

“记得初中时,学校后面也有棵玉兰树。”江白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月亮。

“每年春天开花,你总说香味太浓,闻了头晕。”

予乐安笑了:“你还记得。”

“记得很多事。”江白转过头看他,月光在那张俊朗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记得你数学考砸了躲在天台哭,记得你喝牛奶一定要加热,记得你紧张的时候会咬嘴唇……”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目光落在予乐安脸上,一寸寸描摹着熟悉的轮廓。

予乐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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