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生日 幸福的到来（1/2）

平安夜的前一周，十二月中旬的城市已经有了浓厚的节日气息。街道两旁的梧桐树上缠着暖黄色的串灯，商铺橱窗里摆着装饰精美的圣诞树，玻璃上喷着白色的雪花图案。

予乐安从快递柜里取出三个大小不一的包裹时，冷风正卷着几片枯叶从他脚边掠过。他抱着箱子快步走进电梯，看着金属门映出自己有些惊讶的脸。

到家后，他把箱子放在餐桌上，挨个拆开。

最先拆开的是晏淮序的包裹——一个印着某潮牌logo的纸盒。

打开后里面是一件摸起来柔软的燕麦色高领毛衣，卡片上是他飞扬跋扈的字迹：

「予乐安生日快乐！今年没法当面祝福你了，但这件毛衣你必须给我天天穿，我挑了好久，店员说这是“男友风”，我心想这不正好吗？穿上让沈行那小子有点危机感。ps：我和程究的礼物一起寄的，但他非要单独包装，说他那份比较“高雅”。」

予乐安拿起毛衣在身前比了比，嘴角上扬，晏淮序的品味其实很好，这件毛衣的剪裁和颜色都很适合他。

第二个盒子来自程究，黑色丝绒包装，打开里面是一套精致的钢笔和墨水礼盒。

钢笔是深蓝色漆面，笔帽上刻着一行细小的拉丁文，程究的卡片用漂亮的小楷写在烫金信纸上：

「生日快乐啊兄弟！愿你新的一岁，笔下生花，心中有光。这套钢笔是我托人在日本找到的，写感顺滑，适合记录生活。另：晏淮序那件毛衣如果太浮夸，可以不穿，他审美不稳定。」

予乐安笑了笑，都能想象到程究写下最后那句话时嫌弃的表情。

最后一个包裹最大也最沉，拆开层层泡沫纸，露出一个造型古朴的天文望远镜。闻也的卡片最简单，就夹在镜筒上：

「生日快乐。城市光污染重，但这个型号能看到木星条纹，等天气好可以试试，说明书在底层。」

予乐安愣了愣，把望远镜拿出来，镜身是沉稳的黑色，三脚架质地扎实。他忽然想起高三时，有次晚自习停电，几个人溜到天台看星星，闻也当时指着一片模糊的星区说：“那里是猎户座。”

晏淮序嚷嚷着看不清，程究说下次带个望远镜来——这句玩笑话，闻也居然记了这么多年。

手机在这时接连震动起来，是他们的小群。

晏淮序： 乐安！礼物收到了没？！毛衣，我的品味是不是绝了。

程究：他指的品味是店员推荐的，而且望远镜很重，闻也为了寄它跑了三个快递点。

闻也：两个。

晏淮序：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我的毛衣！乐安你快试穿拍照！╮(￣⊿￣)╭

予乐安：都收到了，很喜欢，谢谢你们。

晏淮序：就这？没点感动的眼泪？

程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戏多。

闻也：生日快乐。

晏淮序：对对对，生日快乐！虽然不能一起过，但我们的心与你同在，等年后聚。

程究：平安夜记得吃苹果，沈行如果没表示，你可以考虑穿那件毛衣出门。

闻也：附议。

予乐安看着屏幕上一行行跳出来的消息，眼眶有些发热，他穿上毛衣，拍下三件礼物发到群里。

予乐安： 毛衣很软，钢笔很漂亮，望远镜我今晚就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猎户座。

晏淮序：啊啊啊你穿了！好看！沈行呢？让他评价。

程究：领口高度适中，颜色衬你。

闻也：阳台朝向西南，八点后可见猎户座。

正聊着，门锁传来转动声，沈行进来，看到餐桌上的阵仗问：“快递？”

“嗯，晏淮序他们寄的生日礼物。”

予乐安拿起刚脱掉的毛衣，“这件是晏淮序送的，他说是男友风。”

沈行走过来，接过毛衣摸了摸质地，又看了看予乐安期待的表情，淡淡道：“料子还行，但领口太高，你脖子敏感，可能会痒。”

予乐安：“……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实话。”沈行把毛衣放下，瞥见群聊还在跳消息，拿起予乐安的手机打了行字：

[沈行： 毛衣我检查了，掉毛，已没收。]

晏淮序：？？？？沈行你滚出来，那是最新款，不掉毛！

程究：意料之中。

闻也：已截图，年后聚会当证据。

予乐安抢回手机，哭笑不得：“你干嘛呀。”

沈行理直气壮，转身去挂外套，“确实领口太高，你不舒服。”

晚上，予乐安还是试穿了那件毛衣，镜子里的他看起来温暖又柔和，高领恰到好处地包裹着脖颈。沈行靠在卧室门边看了会儿，最后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

“还行......”他闷声说。

“只是还行？”予乐安从镜子里看他。

沈行把脸埋在他肩窝，过了几秒才说：“好看，但只能在家穿给我看。”

“为什么？”

“因为领口真的太高。”

沈行的手滑到他颈侧，“这样我想亲你的时候，还得把它拉下来。”

说完，他真的低头，用牙齿轻轻叼住毛衣领口往下拉了拉，然后在那片暴露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痕。

予乐安脸一热，手肘往后顶他：“沈行！”

“在呢。”沈行笑着松开，揉了揉他头发。

“他们的礼物你喜欢吗？”

“喜欢。”予乐安转身靠进他怀里，“就是有点想他们。”

虽然现在有沈行，有彼此的生活，但高中时那几个吵吵嚷嚷的朋友依然是心里很特别的存在。

沈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年后聚吧，我请客。”

予乐安惊讶地抬头：“真的？”

“嗯，省得晏淮序总说我拐走你不放人。”

窗外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餐桌上来自天南地北的礼物安静地待着。

朋友们散落四方，各有各的忙碌，但总有一些时刻，一些心意，会穿越山海，准时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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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前五天。

林素儿发来消息时，予乐安刚吃完早餐，屏幕上的文字简洁清冷，一如她本人：[今天有空吗？老地方见，给你送生日礼物。]

予乐安立刻回复：[有空，学姐等我。]

沈行从报纸后抬起眼：“谁？”

“学姐约我出去。”予乐安快步走向衣柜，“她说要送生日礼物。”

沈行放下报纸，看着他兴冲冲地翻找外套，问：“去哪？几点回？”

“应该是去大学城那边。”予乐安套上一件米白色羽绒服。

“晚饭前回来，学姐说她男朋友晚上来接她。”

最后那句话让沈行微微放松了神色，但依然补了一句：“带上围巾，今天降温。”

“知道啦。”

他们约定的“老地方”是母校后街那家开了十几年的咖啡馆。

予乐安到的时候，林素儿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拿铁。

她穿着浅灰色羊毛大衣，酒红色围巾松松地搭在颈间，长发垂在肩侧，侧脸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特别清冷美丽。

“学姐！”予乐安快步走过去。

林素儿抬眼，眉眼染上一点暖意：“坐，给你点了你以前常喝的拿铁，少糖。”

“谢谢学姐。”予乐安在她对面坐下，注意到她手边放着一个深蓝色的纸袋。

“生日礼物，打开看看。”

予乐安小心地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本手工缝制的皮质相册，封面烫金印着他名字的缩写，内页已经贴好了许多照片，大多都是高中的。

“学姐，这太珍贵了。”予乐安翻着相册，喉咙发紧。

“随手做的。”林素儿语气平淡，但目光温柔。

“你以前总说自己记性不好，怕忘了重要的事，这本相册帮你记着。”

“谢谢……我真的很喜欢。”

林素儿端起咖啡杯，嘴角微扬：“喜欢就好，对了，听说沈行最近在准备什么大计划？”

“啊？什么计划？”

“看来你不知道，那当我没说。”

两人在咖啡馆聊了一下午，林素儿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恰到好处。

她问予乐安最近的工作，听他讲沙漠旅行的趣事，偶尔提起自己的男友。

“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好！”予乐安点头。

傍晚时分，他们走出咖啡馆，冬日的夕阳把街道染成暖金色，路旁几株晚樱竟然在寒风中绽开了零星的花苞。

林素儿停下脚步，指着那几株樱花，“这个季节居然开了。”

“真的……”予乐安仰头看着，粉色花苞在枝头颤动，像冬天里一个温柔的奇迹。

一阵冷风吹过，予乐安缩了缩脖子，他出门时戴的围巾不知何时松开了，林素儿注意到，很自然地抬手帮他重新系围巾。

她的手指修长灵活，酒红色的围巾在她手中绕了两圈，打出一个整齐的结。

动作间，她的长发从肩侧滑落，有几缕拂过予乐安的脸颊。

“好了。”林素儿退后一步，端详了一下，“这样暖和些。”

予乐安摸着围巾，笑得眼睛弯弯：“谢谢学姐。”

这一幕，恰好落在街角某个“刚好路过”的人眼里。

沈行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后，手拿紧了手里的咖啡纸杯——他十分钟前在对面便利店买的。

他看着林素儿给予乐安系围巾，予乐安对她笑得毫无防备，两人站在樱花树下，画面美好得像电影海报。

明明知道林素儿有男友，明明知道她和予乐安情同姐弟，明明知道自己这样跟踪很幼稚。

但那股酸意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上冒。

尤其是予乐安那个笑容，那么放松，那么依赖，那么刺眼。

沈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纸杯在他手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另一边，林素儿似有所觉，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街角，眼底掠过笑意。

她转头对予乐安说：“时间不早了，我男朋友快到了。”

“那我送你到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