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2)
本以为能躲过几次。,结果又来了,予乐安被传唤至【特殊配送点 alpha】。
他推开门时,发现茶几上的扑克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白分明的水晶国际象棋。
棋盘是嵌入桌面的智能光屏,落子时会有柔和的微光闪烁。
沈行慵懒地陷在沙发里,指尖正轻轻点击着棋盘边缘,发出规律的轻响。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掠过予乐安落在棋盘上。
“换点花样。”沈行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会下棋吗?”
予乐安看着那副昂贵而精致的棋具,心脏微微下沉。
比起扑克的运气成分,象棋更考验计算、耐心和心智对抗。
这意味着一场更消耗精神的折磨。
“会一点。”他只能这样回答,学生时代曾经生病那段时间,他为了静心,确实小小研究过国际象棋。
“规则照旧,你输喝酒,我输给钱。”沈行示意他坐下,“不过,这次按将死次数算,每将死一次一杯。”
予乐安沉默地坐下,他看着棋盘上已经摆好的棋子,白棋在他这边,黑棋在沈行那边,由他先行。
对局开始。
起初,予乐安还能勉强集中精神与对方周旋着,但他的棋艺在沈行面前如同稚子舞剑。
沈行的棋风凌厉而精准,带着一种洞悉全局的冷酷,每一步都像精心编织的陷阱,悄无声息地收紧包围圈。
不过十几步,予乐安的白王就被逼入绝境,黑棋的车象配合,完成了第一次将死。
智能棋盘发出轻微的提示音,用手指轻轻推了一杯斟满的烈酒到予乐安面前。
予乐安看着那杯酒,闭了闭眼,端起来一饮而尽,灼热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底。
棋盘重置,对局继续。
第二局他输得更快,沈行摸清了他的棋路,攻击更加致命。
第二杯酒下肚。
第三局,予乐安试试改变策略,走得更加保守,但沈行就像耐心的猎人,一步步瓦解他的防御,最终用轻巧的兵升变,再次将他将死。
第三杯酒。
酒精开始猛烈地上头,予乐安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太阳穴突突直跳,思考变得迟滞。
第四局……第五局……
他记不清自己又喝了几杯,只记得棋盘上的黑白格子开始旋转扭曲,沈行落子的手在他眼中出现了重影。
予乐安的呼吸变得粗重,脸颊滚烫,每一次端起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但他没有求饶,没有认输,被逼到绝境的固执支撑着他,不再去费力思考棋路,只是凭着本能移动棋子。
“你走错了。”沈行的声音透过酒精带来的嗡鸣传来,“马不能这样跳。”
予乐安茫然地看着棋盘,大脑一片空白。
沈行没有纠正他,反而顺着他的错误走了一步,然后轻而易举地再次将死了他的王。
又一杯酒被推到他面前。
予乐安盯着那杯晃动的液体,胃里极其难受,他想要抓住杯子,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竟将那杯酒打翻了。
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光洁的茶几和昂贵的地毯上,散发出浓烈的气味。
予乐安愣住了,混沌的大脑有瞬间的清醒,但很快就被恐慌淹没。
“对……对不起……”他伸手想去擦拭。
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更快地按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冰凉有力。
予乐安浑身一颤,猛地抬头。
沈行站到了他面前,“看来,今晚到此为止了。”
予乐安僵在原地,手腕被对方攥着,冰与热的触感对比鲜明。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削弱了他的恐惧,他想挣脱,却浑身无力。
沈行没有立刻松开他,反而用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拂过予乐安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
“酒量倒是练出来了一点。”他低语。
“牌玩得也不错,当初没白教,就是这棋艺……还得好好教。”
沈行的指尖最终停留在予乐安被酒液润湿的下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予乐安偏开头,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却因为醉意和对方的压制而无法做出更激烈的反应。
沈行看着他这副醉意朦胧的样子低笑了一声。
他终于松开了钳制予乐安手腕的手,直起身。
“收拾干净。”他丢下这句话重新坐回沙发,拿起了旁边的平板电脑,不再看予乐安一眼。
予乐安扶着沉重的额头,站起来去找毛巾,笨拙地擦拭着茶几和地毯上的酒渍。
他的动作迟缓,大脑一片混乱,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安全屋的。
只记得外面迷域那惯常的喧嚣和浑浊空气扑面而来时,他扶着冰冷的墙壁,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吐出来的,不只是酒。
还有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惧。
……
予乐安拖着沉重发软的身体,本走到了深夜无人的社区公园。
他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夜风吹拂着他滚烫的皮肤,却吹不散脑海里的恶心感。
酒精的后劲凶猛,但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内心深处涌上的悲恸。
予乐安想起了母亲偷偷收起来的止痛药空盒,想起了她偶尔按着胃部却在他看过去时立刻放下的手。
想起了她鬓角悄然生出的白发,想起了她接过他转去的钱时,那愧疚无奈的眼神。
“妈……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总是自己扛着……”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沙哑哽咽。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更远、更冷的地方。
予乐安想起了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母亲胃痛得厉害,脸色苍白如纸,冷汗直流。
当时他吓坏了,哭着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希望他们能来看看或者帮帮忙。
电话那头,奶奶叹息道:“乐安啊,不是奶奶不想管,你爸爸走了,我们这心里也......唉,你妈妈总得学会自己扛过去啊。”
爷爷接过电话,语气更是直接不耐烦:“我们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妈妈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便过多插手了,你自己要懂事,别总给你妈妈添麻烦。”
那通电话后,他清晰地意识到,在爷爷奶奶眼里,随着父亲的离世,他们母子仿佛也成了可以逐渐割舍的外人和负担。
为什么……为什么好像总是这样……
父亲不在了,母亲独自承受着一切,默默生病,默默吃药,连个能说句暖心话的亲人都没有。
而他呢?他在这里做什么?
为了那点可怜的钱,在一个疯子面前像个小丑一样被戏弄,被灌酒,被……羞辱。
自我厌恶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发冷,予乐安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扛起生活的重担,可以慢慢走出过去的阴影。
可现实却一次次地告诉他,他依然弱小,依然被动,依然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连最基本的亲情支撑都早已失去,甚至……
连自己的尊严都快要守不住。
“呜……”
压抑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在寂静无人的公园里显得格外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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