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扭曲的关系(1/2)

噩梦,如同潜伏的野兽,在他意识松懈的瞬间,猛地将他拖入了无尽的深渊。

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由冰镜构成的迷宫里。

无数个哭泣的他自己在镜中扭曲哀嚎,但这一次,镜子里不再只有过去的阴影。

沈行出现在镜子里。

他就站在那些破碎的“予乐安”身后,眼神冰冷,嘴角噙着一抹残酷的笑意。

他伸出手,不是触碰,而是穿透了冰镜,直接扼住了现实中予乐安的喉咙。

“记住这种感觉……” 镜中的沈行和现实记忆里的声音重叠,低沉而魔魅。

予乐安拼命挣扎,却无法摆脱那铁钳般的手,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周围的冰镜开始弥漫起浓白色的烟雾,越来越浓,钻入他的口鼻,灼烧他的肺部。

他剧烈地呛咳起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无声的绝望中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试试……”

“张嘴……”

沈行的命令和那呛人的烟雾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法挣脱的巨网。

他看到镜中的自己,嘴唇被强行塞入燃烧的烟头,火星灼烧着皮肉,发出“滋滋”的可怕声响……

“不……不要!咳咳……放开我!!”

一声夹杂着剧烈呛咳的惊叫划破了宿舍的宁静,予乐安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熟悉的宿舍布置映入眼帘,但噩梦中那股烟草味和窒息感仿佛还残留在感官里,让他止不住地干呕和咳嗽。

“乐安?!”

“怎么了?!”

“做噩梦了?”

三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关切询问,宿舍的灯被离开关最近的闻也啪地打开了。

刺眼的灯光下,予乐安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充满了未褪的恐惧,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咳嗽让他弯下了腰,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三个室友都坐了起来,担忧地看着他,他们从未见过予乐安这个样子。

即使是之前他和沈行之间气氛微妙的那段时间,他也只是沉默低落,从未如此惊惧失态。

程究爬下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乐安,没事了没事了,喝点水缓一缓。你咳得好厉害。”

予乐安颤抖着手接过水杯,小口啜饮,温热的液体划过灼痛的喉咙,稍微缓解了那剧烈的呛咳感,但身体的颤抖却一时难以平息。

“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晏淮序性子直,直接问道。

闻也也仔细观察着他:“你的状态很不对,乐安,不只是今晚,最近一直都不太对劲。”

他低下头,避开他们探究的目光,声音微弱而沙哑:“没……没什么事,就是……就是个很可怕的噩梦而已,吵到你们了,对不起……”

予乐安将水杯放回床头柜,重新躺下,背对着朋友们,用被子把自己裹紧,闷声道:“我没事了,真的,睡吧。”

宿舍的灯再次熄灭。

第二天中午,大部分学生都在教室休息或去食堂吃饭,教学楼高层空旷安静。

予乐安被沈行一条简短的短信叫到了顶楼连接天台的楼梯间。

他推开门时,沈行正背对着他,望着窗外。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纸盒。

“过来。”沈行说。

予乐安沉默地走过去,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垂着眼眸。

沈行打开纸盒,里面是一块造型别致的慕斯蛋糕,淋着光滑的巧克力酱。

“手。”沈行说。

予乐安迟疑了一下,慢慢抬起一只手。

沈行却微微蹙眉:“另一只。”

予乐安不明所以,换了一只手抬起。

沈行的目光落在他左手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沈行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浅痕,他的指尖微凉,激得予乐安轻轻一颤,想缩回手,却被沈行更紧地握住。

“怎么弄的?”他问,声音低沉。

“不小心......划到了。”予乐安低声回答,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这种看似关心的询问,在他听来更像是监视。

沈行没再追问,他用盒子里附带的小叉子,切下一小块蛋糕,递到予乐安唇边。

予乐安看着那块精致的蛋糕,胃里却一阵翻涌。

他没有任何食欲,尤其是在这种被胁迫的情况下,但他不敢拒绝,只能机械地张开嘴。

蛋糕口感细腻,巧克力的微苦在口中化开,是顶级甜品该有的味道。

但予乐安却尝不出甜美,只觉得味同嚼蜡,吞咽都变得困难。

沈行看着他顺从地吃下,又切了一小块,再次递过去。

这一次,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了予乐安的唇角。

予乐安身体绷紧,如同被电流击中。

沈行却像是做了件很自然的事,用拇指指腹轻轻抹去他唇角沾染的一点巧克力酱。

他的动作很慢,目光专注地落在予乐安的唇上。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欣赏一件属于自己的藏品。

“甜吗?”沈行问,声音压低了些许。

予乐安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

“是吗?”沈行看起来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俯身靠近,“可我看着,怎么觉得……你吃得很痛苦?”

予乐安一颤,抬眸对上沈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或许很享受这种拆穿予乐安伪装,看着他无所适从的样子。

“我没有......”予乐安徒劳地辩解,声音微弱。

沈行的手指顺着他的下颌线滑到颈侧,在那里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下次,”沈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在我面前,要表现出‘喜欢’的样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你曾经‘喜欢’我那样。”

予乐安僵了一下,曾经的喜欢是真实的、炽热的,如今却被扭曲成一场需要表演的戏码。

沈行说完,直起身,恢复了那副疏离淡漠的样子,他将剩下的蛋糕连同盒子塞进予乐安手里。

“吃完它。”他留下最后三个字,如同下达一个必须完成的指令,然后转身离开了楼梯间。

予乐安独自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那块昂贵的蛋糕。

他低头看着,漂亮的造型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个无声的嘲讽。

这种被精心包装过的给予,它模糊了强迫与关怀的边界,让予乐安在屈从的同时,内心充满了自我厌恶。

他最终没有吃掉那块蛋糕,而是将它原封不动地丢进了垃圾桶。

下午的数学课,讲的是复杂的函数图像。

予乐安坐在座位上,身体坐得笔直,目光看似专注地落在黑板上的抛物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全部感官都像拉满的弓弦,紧绷地关注着后方那个位置。

予乐安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时而落在他的后颈,时而扫过他握着笔的手指,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让他无法真正专注于眼前的公式。

突然,他的笔袋里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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