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2)
这次他因为一个课题研究在实验室待到很晚,回宿舍的路上需要穿过一段灯光昏暗的小径。
他正走着,身后传来几个醉醺醺的身影脚步慢慢地逼近。
恐惧让予乐安头皮发麻,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加快脚步。
然后一道刺目的车灯从他身后亮起精准地打在那几个醉汉身上,强烈的光线让他们抬手遮挡,咒骂着停下了脚步。
予乐安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缓慢而坚定地行驶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如同一个沉默而强大的护卫。
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道车灯为他照亮了前路,也驱散了那些不怀好意的身影。
直到予乐安安全抵达灯火通明的宿舍楼下那辆车才缓缓调头,消失在夜色中。
予乐安站在宿舍门口,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
沈行的出现只是为了继续折磨他。
信任的崩塌只需一瞬间,重建却需要漫长得多的时光,可能永远无法复原。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予乐安喘不过气,每一次不经意间瞥见那辆黑色轿车,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又加了一重砝码。
他受够了这种猜疑,受够了这种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审判。
周五的傍晚,予乐安结束了书店的兼职,心情原本因为整理了他期待已久的文学评论集而略显轻快。
他背着书包,沿着栽满梧桐树的街道走向公交站。
然后,他看到了它——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老位置。
予乐安停下脚步,转身,不再逃避,而是朝着那辆车走去。
他走到驾驶座旁,抬手用力敲了敲车窗玻璃,力道之大,让他的指节都有些发疼。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沈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沈行!”予乐安的声音明显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样天天跟着我,很有意思吗?”
沈行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更像催化剂,予乐安积压了太久的话脱口而出:
“我告诉你,我讨厌这种感觉,非常讨厌,像被监视,像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你以为你这样默默跟着就能弥补什么吗?就能让我忘记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吗?!”
“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这辆车我都会想起以前,想起你是怎么威胁我的,想起我是怎么……怎么在你面前崩溃的。”
他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上了泣音,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现在只想好好生活,读书,毕业,找份安稳的工作,离你们这些人远远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收起你那一套,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不需要你的重新认识,我们之间早就完了。”
“沈行,我求你,算我求你,行不行?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别再对我有任何想法了,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我也当从来没认识过你……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一口气说完,感觉浑身都在发软只能依靠着车门勉强站稳,等待着沈行的反应,或者等待着他渴望已久的了断。
沈行始终沉默地听着,就在予乐安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直接驱车离开时——
驾驶座的车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
一股力道袭来,予乐安都没来得及惊呼,手腕就被死死攥住,紧接着天旋地转间,他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拽进了车内。
车门在他身后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而冰冷,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车内空间逼仄,予乐安被摔在副驾驶座上,惊魂未定,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沈行倾身过来用身体和手臂轻易地禁锢在座椅和他的胸膛之间。
予乐安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上方沈行那张笼罩在阴影里的脸。
“说完了?”沈行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令人心悸。
不等予乐安反应,沈行用力将他更彻底地压倒在放低的座椅靠背上。
予乐安被迫仰躺着,如同献祭的羔羊,所有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劳。
沈行低下头,吻了他的唇,不容拒绝地深入着,予乐安呼吸困难,他用力偏头躲闪,双手抵在沈行坚实的胸膛上拼命推拒,喉咙发出破碎的呜咽。
“呜……放开……混蛋……”在换气的间隙,他泣不成声,眼泪汹涌而出。
“你又要这样……羞辱我吗,沈行……你除了会强迫我……你还会什么……”
沈行的动作顿住了。
予乐安趁着他此刻的凝滞,用尽力气哭喊着:“看我这样你很得意是不是……看着我因为你哭,因为你崩溃,你就满意了……你永远都是这样……只顾你自己……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沈行……呜呜……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
沈行没有再继续那个吻,他缓缓退开些许,但依然保持着将予乐安禁锢在身下的姿势。
予乐安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不想让沈行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只剩下压抑不住的哭泣声从臂弯里泄露出来。
沈行就这样静静地俯视着他,车厢内一时间只剩下予乐安的啜泣和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沈行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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