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穆希死了?(1/2)

王氏深吸一口气,眼神慌乱,压下心中的翻腾,低声道:“神医,这‘移花接木’之法,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吗?比如旁系血亲,或者年纪身量差不多的男子……只要您能想出办法来,价格都好商量!”

胡神医听了,那双看似浑浊实则精明的眼睛盯着王氏,缓缓摇头,叹道:“夫人,此法逆天而行,非至亲血脉不可为。父母精血,乃是根本,最为契合,效力也最强。旁系血亲,隔了一层,效用大减,且极易排斥,届时非但嫁接不成,令郎恐有性命之忧哪。即便成了,也容易损耗寿元,英年早逝。”

听着胡神医那番话语,王氏的心如同被放在油锅上反复煎炸。她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沐辉……她的辉儿!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在这深宅大院里安身立命、未来所有的指望和荣耀!为了生下这个儿子,她吃了多少偏方,受了多少罪,甚至彻底坏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她所有的谋划,所有的狠毒,不都是为了给他铺一条康庄大道吗?如今儿子遭此大难,断送了前程,绝了后,成了一个人人暗中耻笑的废人,她这当娘的,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就此沉沦,彻底毁掉吗?

只要……只要按照神医说的做,辉儿就能重振雄风,就能重新拥有未来!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就还在!

可……沐有德……

一想到这个名字,王氏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她从小就心仪的男人啊!是那个曾在她情窦初开时,对她温言软语,许诺过会好好待她的少年郎!尽管他先娶了门当户对的岳氏压在她头上,让她做了几年憋屈的妾室,尽管后来扶正后他又纳了两房姨娘,最近更是被松月那个小贱人迷得神魂颠倒……

但在王氏心里,沐有德始终是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她固执地认为,沐有德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都是岳氏仗着家世,是那些姨娘婢妾不知廉耻地勾引他!他心里,最重要的始终还是她和辉儿!他们才是真正的结发夫妻,有着多年的情分,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他给了她正妻的体面,让她掌管中馈,让她在人前风光……

如今,要她亲手去害这个她爱了半辈子、也倚仗了半辈子的男人?用他的……来换儿子的?这让她如何下得去手?!

一边是视若性命、关乎未来的独子,一边是情深意重、相伴多年的夫君。

母爱与夫妻情分,像两股巨大的力量,在她心中疯狂地撕扯、角力,几乎要把王氏撕成两半。

胡神医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王氏的答案。

良久,王氏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神医,请容我再想想,再想一想。”

胡神医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轻轻一捋胡须,笑道:“好,此事事关重大,夫人的确该好好想想。您也不必着急,老朽会再帮您找找别的法子的。”

就在王氏内心天人交战时,守在外间,心神同样紧绷的彩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窗外有一道模糊的影子极快地一闪而过!

她心里猛地一咯噔,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地就要低呼出声,并紧张地看向窗外。

“方才外面好像、好像有人影闪过去了!”

然而,就在她身旁,那个一直沉默寡言、低头默默配药的药童,却仿佛头顶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抬,用带着些许少年稚气却又异常冷静的声音说道:“只不过是风吹动了墙角的破席子,影子晃了一下而已。这里偏僻陈旧,除了你们,不会有别人来,这位姐姐想必是看错了。”

彩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开口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再次看向窗外——那里果然如他所言,空空如也,只有风吹过地面卷起的些许尘土和枯叶。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紧张,眼花了?她用力眨了眨眼,再仔细看去,确实没有任何人影。

可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彩云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但药童说得如此笃定,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强自镇定下来,按捺住心中的不安。

内室里,纠结犹豫了许久却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的王氏在得到胡神医的答复后,只得神思恍惚地站起身,连告辞的客套话都忘了说,步履有些虚浮地走了出来。

彩云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主仆二人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弥漫着草药与不祥气息的“济世堂”,再次登上那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车。

马车缓缓驶动,将那座破败的医馆远远抛在身后。

车厢内,王氏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地靠在车壁上。

而彩云,则忧心忡忡地看着王氏,脑海中却不断回闪着刚才窗外那模糊的影子,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等那青布小车轱辘辘驶远,消失在巷口后,只见那原本坐在内室、须发皆白、步履似乎都有些蹒跚的胡神医,掀开帘子,大步从后堂走了出来。

他腰背挺直,步伐稳健有力,眼神锐利如鹰,哪里还有半分老态龙钟的模样?

那配药的药童见他出来,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平静地禀报道:“师父,方才您与那夫人谈话时,堂外闪过一个人影,容颜相貌,身量衣着,看着像是……那位王氏夫人家里有隐疾的沐家公子,沐辉。需要弟子去处理一下吗?”

胡神医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意外或紧张,反而抚掌轻笑了一声,眼中精光闪烁,不见半分浑浊:“无妨。我方才在里面说的那些话,本就是半真半假,巴不得他听去呢。”

药童抬起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师父,治疗那沐公子的隐疾,真的非要用至亲之人的……行那‘移花接木’之法不可吗?”

胡神医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灰扑扑的街景,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反问道:“你猜猜?”

药童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似乎早已习惯师父这种说话方式,只是低下头,继续默默地分拣、研磨那些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材,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胡神医也不再解释,只是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往外走去,似乎是打算去散散步。

又过了几日,沐府内张灯结彩,虽非年节,却也比平日多了几分喜庆。

沐有德在王氏的提议下,花厅设下一个小小的家宴,除了借口需闭门苦读的沐辉以及依旧称病不起的二姨娘林氏,府中女眷和子女们皆在座。

沐有德近日可谓春风得意。

自中秋那夜,被邀到茶楼后,他便搭上了魏家这条线——虽说他一开始进京是因为投靠了邢家的旁支,可自打和邢家的姻亲沈家结怨后,这条路便是走不通了,但好在,郡王岳父的身份还是让他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身价跟着好女儿一起水涨船高,被四大家族中新兴的魏家看上拉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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