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突破（2/2）
“裂风——苍穹破！”
枪出！如青色惊雷，撕裂长空，直刺那根手指！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枪，萧寒陵的手指，依旧不闪不避，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指尖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壁垒，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疾刺而来的枪尖侧面！
“叮——！”
一声清脆悠扬、仿佛金玉交击的脆响，传遍整个演武场！
没有想象中的能量爆炸，也没有劲气四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青凌那凝聚了全身力量、足以洞穿金石的枪尖，在触碰到萧寒陵指尖的刹那，仿佛撞上了一座无形的大山！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枪意，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只觉一股柔和却浩瀚无匹的力量顺着枪杆传来，手臂剧震，虎口发麻，再也握不住长枪！
“嗡——！”
青冥龙鳞枪脱手飞出，划过一道弧线，“锵”的一声，斜插在远处的地面上，枪尾兀自嗡嗡颤抖不已。
而青凌自己，则被那股柔和的力量推得踉跄后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体内气血翻涌，俏脸上一片煞白，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茫然。
她……输了？
在不动用真气的情况下，她这位九品枪王，竟然输给了八品中阶的萧寒陵？而且是以这种近乎……碾压的方式？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了。
萧寒陵缓缓收回手指，负手而立，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着失魂落魄的青凌，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明悟后的通透。
“抱歉，青凌。刚刚突破，一时未能完全收束意境，出手重了些。”他的声音温和，打破了寂静。
青凌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那双清澈深邃的眸子，此刻正带着一丝关切望着自己。
“你……突破了？”青凌的声音有些干涩。她终于明白，萧寒陵身上那种不同的感觉来自何处。那不是修为的提升，而是……境界的飞跃！一种她无法理解，却真实感受到的更高层次的境界！
萧寒陵微微颔首，没有隐瞒：“嗯，《义气诀》第六章，‘无我共义’。方才有所领悟。”
无我共义！青凌心中巨震！她虽不知这功法具体玄妙，但“无我”二字，已道尽其中至高意境！难怪他的身法、他的应对，如此不可思议！那是近乎于“道”的层面！
“恭喜……镇守。”青凌低下头，心情复杂。有为他突破的欣喜，有对自己败北的失落，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她一直努力想要追赶，甚至想要超越他，成为能为他分担更多压力的人。可如今，他似乎踏上了一条她连理解都困难的道路。
看着青凌低垂的眼帘和微微颤抖的睫毛，萧寒陵心中微动。他走上前几步，来到青凌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
他伸出手，并非去扶她，而是……轻轻拂开了粘在她因汗水而贴在光洁额前的一缕青丝。动作自然，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
青凌娇躯猛地一僵，霍然抬头，清冷的眸子对上了萧寒陵近在咫尺的目光。那目光中，有关切，有欣赏，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直击心底的深邃情感。
“枪法很好。”萧寒陵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但不必执着于胜负，更不必因他人而乱了自己的节奏。黑风城有我，也有你。我们……一起守着。”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额角，那微凉的触感，却像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青凌的脸颊，迅速蔓延至耳根。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与……羞涩，席卷了她。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避开这过于亲密的接触，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抹让她心慌意乱的笑意。
“我……”青凌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平日里那个清冷孤傲、杀伐决断的青凌将军，此刻竟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萧寒陵看着她难得的窘迫模样，眼底笑意更深，却也不再逗她，自然地收回了手，转身走向那柄斜插在地的青冥龙鳞枪。
“你的枪。”他将枪拔起，递还给依旧有些怔忪的青凌。
青凌接过犹带余温的枪杆，指尖相触的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划过，让她心尖又是一颤。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声音细若蚊蚋：“……多谢镇守指点。”
萧寒陵笑了笑，目光扫过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尤其是在一脸促狭笑意的紫璎脸上顿了顿，随即朗声道：“今日切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各司其职。”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带着震惊、敬佩、以及各种复杂难言的眼神散去，只是临走前，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场中那对男女。
叶盛深深看了萧寒陵一眼，抱拳一礼，默默转身离开，眼中战意更浓。紫璎则是对着萧寒陵做了个鬼脸，又冲青凌眨了眨眼，才笑嘻嘻地拉着吴婕和魏沁走了。
转眼间，演武场上便只剩下萧寒陵和青凌两人。
微风拂过，带来青草的气息。阳光正好，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青凌紧紧握着手中的枪，心跳依旧很快。她偷偷抬眼，看向萧寒陵的侧脸。他正望着远方的城墙，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才他那温柔的动作，那句“我们一起守着”，如同魔咒般，在她心头反复回响。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酥麻麻的暖流，悄然流淌过她冰封已久的心湖。
她忽然觉得，败给他……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