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唯心（2/2）

所有人都被叶盛这悍不畏死、又妙到毫巅的一剑震撼了。

然而，就在这片寂静中，异变陡生！

叶盛自己，也愣住了。

在刚才那将自身信念与剑法催发到极致的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冰冷内敛的杀气，似乎触碰到了某种……更深层、更浩瀚的东西。

一种并非源于杀戮，却与他的“守护”信念隐隐共鸣的……古老、厚重、仿佛承载着万古誓约的意蕴。

他下意识地，循着那丝感应，将残存的心神与真气，不由自主地灌注于下一式未发出的剑招起手式中。

“嗡——！”

他手中的古剑，发出一声低沉、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轻鸣！剑身之上，不再是冰冷的杀意，而是隐隐浮现出一层极其淡薄、却真实存在的……铁灰色光华！

这光华并不耀眼，甚至有些质朴、沉重。它不含锋芒，却给人一种坚不可摧、万劫不磨的厚重感！仿佛一面亘古存在的盾牌，一座永不陷落的雄关！

这铁灰色光华一闪而逝，极其短暂，短暂到除了场中感知最敏锐的几人外，其他人都未曾察觉。

但就是这一闪而逝的光华，却让在场所有高手，心中俱都一震！

萧寒陵猛地站直了身体，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他修炼“守护”剑意，对这类气息最为敏感！叶盛身上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意蕴，虽然与他的“守护”不尽相同，却有着某种同源般的厚重与……“承担”之感！这绝非普通的剑意！

紫璎俏脸上的不服气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鬼般的惊愕与……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她出身听雨阁，见识广博，立刻意识到，叶盛刚才触及的，绝非寻常武道意境，而是……触摸到了某种传说中的“道”的边缘！这混蛋冰块脸，运气也太好了吧？！

就连一向清冷、心志坚定的青凌，持枪的手也微微紧了紧，清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了然，更有一丝……发自内心的敬佩。她深知叶盛为人，这一剑蕴含的意蕴，与他的心性何其契合！

叶盛自己，则茫然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剑。刚才那种感觉……玄之又玄。他仿佛触摸到了一扇沉重无比、却散发着令他心安气息的大门，但大门只开启了一条缝隙，便迅速关闭了。他努力回想，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只剩下一种空落落的余韵。

“刚才……那是什么？”叶盛抬起头，看向萧寒陵，冷峻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困惑。

萧寒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走到场中，仔细感知着叶盛周身残留的微弱气息，沉声道：“叶盛，你刚才……可能无意中触碰到了‘剑意’的层次。而且，这种剑意……极为不凡。”

“剑意？”叶盛皱眉，他追求的是极致的杀人术，对这类玄乎的东西并不热衷。

“嗯。”萧寒陵点头，目光深邃，“具体是何种剑意，尚不明朗。但其意蕴厚重如山，坚不可摧，与你外冷内热、重信守诺的心性，似乎……隐隐相合。”他没有点破那二字，那太惊世骇俗，也太早。但他心中，已有了八分猜测。

紫璎酸溜溜地插嘴道：“哼！傻人有傻福！冰块脸，你走了什么狗屎运？本姑娘天天琢磨怎么让暗器更毒更刁钻，也没见摸到‘意’的门槛！”

青凌收枪而立，看着叶盛，淡淡道：“心之所向，剑之所往。恭喜。”语气虽淡，却诚意十足。

叶盛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机缘巧合，不明所以。还是实战更实在。”他依旧更相信手中实实在在的剑。但内心深处，那扇短暂开启的大门，已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颗种子。

萧寒陵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强求，顺其自然。这种感觉，或许会在你下一次面临绝境、需要守护什么重要之物时，再次出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叶盛一眼。

叶盛若有所思。

训练继续，但所有人的心中，都因叶盛这无意中触及的“铁灰色光华”，泛起了涟漪。黑风城的顶尖战力，似乎又将迎来一次意料之外的蜕变。

而远在帝都观星台，正透过一面漆黑水镜窥视此战的国师，漆黑的瞳孔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铁卫之魂？戍边之志？不对……这气息……更古老……更绝对……难道是……”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收紧，水镜中的画面一阵扭曲。

“黑风城……变数……越来越多了！”国师的声音，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